因着眼前的男人醉酒,姜双玲说出来的话?越来越放飞自我。
齐珩目光游离地看着她,平日里的那一双桃花眼仿佛蒙上了?一层水汽,水光盈盈的,将她秀丽明艳的脸庞倒映瞳孔中,平日里的冷眼也维持不?住了。
跟刚才席间那气势汹汹的猛虎模样相比,此时安安静静地坐在她身边,两厢对比之?下,显得格外好欺负。
“齐珩?”
齐珩没有什么反应,似乎没有将她刚才的话?听进去,身体晃悠了?一下,径直倒在姜双玲的身上,连带她一起压倒在床上。
带着酒气的温热鼻息从她的脖颈边撩过,微妙地带起几分酥酥麻麻,她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举动,对方已经轻车熟路地搂上了?她的腰肢,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
“……齐珩?!”
姜双玲被他压在身下,只觉得自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就像是一个故意去撩玩具熊的人,在玩具熊旁边推来逗去大半天,结果?这?比她人还高比她重无数的玩具熊直接压倒在她身上,令她动弹不?得。
这?么一个大块头压在身上,可不能算好受,姜双玲这会儿可怜兮兮地发现,之?前清醒时候的男人还真没有全力压在她身上过。
——太重了?。
姜双玲试图推开他,发现这狗男人身体稳如沉钟,怎么推都纹丝不?动。
“齐珩??齐珩??你先别睡,让我们换个姿势。”
姜双玲拽着对方腰上的衣服,一边小声叫着他的名字,一边努力将自己从对方的怀抱里挣扎出来。
要是一直被这?么一座“山”压着,她晚上还怎么睡啊?她又不是孙大圣。
亏得她刚才还想当女儿国国王,现在只恨不得当个土行孙,能往地下钻进去。
“齐珩,你要把你媳妇儿压成馅饼了,起开。”
姜双玲艰难地抬手推了推他的脸,嘴上小声地指挥着,她拱来拱去,手脚并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对方的身下滚出去。
重获自由的那一瞬间,姜双玲觉得自己仿佛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
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莫须有的汗水。
谁知道自由的空气还没来得及多呼吸几秒,旁边那狗男人长手一揽,揽住她的腰身又把她整个人拖了?回去。
对方从身后紧紧地抱住她。
姜双玲:“……”
她闭了闭眼睛,而后睁开,老老实实用还可以活动的双手摸到了堆在一旁的被子,给两人把被子盖上,而后身体一松,直接窝在这大狗熊怀里?躺平不?挣扎了。
挣扎也是无用功,你不?能跟醉鬼讲道理。
起码现在的这?个姿势比刚才好多了?,之?前这?狗男人压着她,现在好歹是侧面抱着她,她还有活动的余地。
手撑在床板上,姜双玲让自己一百八十度旋转一圈,面对面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就咬牙切齿地想知道这?醉鬼到底睡着了?没有。
姜双玲深呼吸,努力收紧了?自己的小腹,被圈在男人臂弯里的身体往上挪了挪,看清了?这?醉鬼的脸庞。
对方的双眸紧闭,似乎已经陷入了沉睡中,他睡得十?分平静,眉目舒展,细密的长睫毛上下合在一起,在夜里?的灯光下根根分明,显得温柔极了?。
在看清身边人的睡颜时,姜双玲心中的那股无名之?火消去了大半,她在对方的下巴上轻轻地印上了?一个吻,关上灯,贴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
折腾了大半天,还是跟这?个醉鬼好好休息吧。
深夜十?分宁静,闭上眼睛后,隐约能听见屋外一阵阵虫鸣蛙叫声,房间里只流淌着一股温柔的墨色,床上的人相依相偎着,彼此的体温互相交融。
一觉睡到天亮,或许是昨天的睡前活动太过于令人感到“疲惫”,姜双玲这个夜晚睡得很沉,什么梦也没有做,一闭上眼睛,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熟睡让身体得到了充分的休息,她闭着眼睛往身边的地方摸了下,睡在她旁边的人已经不在了。
姜双玲半睁开眼睛拿起旁边放着的手表看了?一眼,和平日里起床的时候差不多,远远的还能听见轻微的号声。
想着昨天夜里?这?男人醉了?酒,对方可能宿醉难起床,没想到这人的生理钟十?分强大,照旧还是起床出门了。
姜双玲换上衣服,在两人的房间里找寻了?一下,很好,没有发现口琴的踪迹,这?男人还记得带着口琴在外面练习。
姜双玲满意地点了点头。
伸了一个懒腰,姜双玲出去给孩子们煮了面条,让他们自己学着泡了奶粉,两个小家伙哥俩好地嘴边喝了?一圈白沫互相嘲笑,最后一起背上了?小书包。
“妈,今天晚上回来还有好吃的吗?”齐越拽了下书包上的一只小老虎,好奇地问。
一旁的姜澈也?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姜双玲失笑:“你们俩可真会想好事。”
尤其是他们家的齐越小同志,最擅长做梦。
怎么可能天天吃得那么丰盛,不?过最近他们家确实连续吃得太好了?。
“由俭入奢的日子过去了,咱们现在要由奢入俭,之?前怎么吃的,还是怎么吃,不?过马上要入夏了?,咱们夏天有西瓜吃。”
“我记得附近山上还有几?棵野枇杷,上次去看已经结果?了?,还是青的,这?几?天也该熟了?吧,有时间我和宋大嫂去摘一点儿。”
“不?想吃枇杷,想吃西瓜,枇杷好酸。”
一提到枇杷,齐越小同志是拒绝的,他吃过一次枇杷,虽然黄色的小果子看起来格外漂亮,隔着一层果?皮闻起来也很香甜,但是味道吃起来就不?怎么美妙了?。
不?甜就算了?,还酸的掉牙。
“还不?知道这?边枇杷树长出来的枇杷酸不酸呢,等摘回来尝尝才知道,要是很酸就给你们煮枇杷酱。”
“我想吃阿姐煮的东西!”姜澈的小书包上也?挂上了?一只布老虎,齐越一手拽着自己的小老虎,还伸出安禄山之爪去碰姜澈的小老虎。
这?两个布老虎是之前的姜双玲帮俩小家伙做的,里?面塞了?些棉花,做得比较精致,差不多超常发挥了姜双玲的所有手工缝纫技能。
这?两只小布老虎单独看着还好,但是黄色的老虎吊在绿色的小书包附近,总给人一种憨憨的感觉。
姜双玲:“……”
只不过俩小孩子背着还怪可爱的,两个小矮子背什么东西都蠢萌蠢萌的,特别想给他俩画下来。
自己书包上的小老虎被偷摸过来的安禄山之爪碰了?,姜澈拍开齐越的爪子,调整了书包的位置,还去戳了戳齐越那只的屁股。
被戳了老虎屁股的齐越瞪他,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转了一圈后,一本正经看着姜澈道:“你怎么不?让妈给你缝只兔子,你书包里?一只兔子,外面挂个老虎,小心老虎把兔子吃了?。”
齐越小同志一摊手,觉得身边人的搭配不?和谐。
姜澈:“反正老虎不给你。”
姜小弟已经看穿了齐越同志的套路,想骗他的老虎,没门。
“真小气,谁要你的老虎啦,我自己也?有。”
齐越哼哼唧唧了一声,突然蹿到姜澈的身边去,也?在他的老虎屁股上弹了一下。
姜澈惊呼了一声,两孩子绕着圈去抓对方的布老虎。
可怜的两只小老虎总是被偷摸屁股。
这?两孩子大概就觉得自己的摸着没意思,要摸对方的老虎才更香一点。
“你们两个,够了?啊,小心把老虎拽下来。”
姜双玲把这?两个爱摸老虎的小家伙从家里?轰出去上学,路上碰见了?牛家栋,看着小老虎们眼馋地很,说要摸一摸,但是齐珩和姜澈都不肯。
毕竟他们的小老虎都被别人摸了好几次了。
“你们两个真小气,等我的猴做出来也不?给你们摸。”
“我妈已经快做好了。”
……
孩子们闹腾着上学去了?,姜双玲把屋子和厨房稍微收拾了下,昨天厅里?残留的酒味大部分都已经消失,外面的日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的几?个黄色的亮斑。
也?用不着怎么收拾,姜双玲没有家里男人的强迫症,差不多了?之?后,自己吃了?颗大白兔奶糖,回到房间里画画。
下个月的画稿,她还没有画完,还差最后一张的完善,等画完之?后,明天还要拿去培训班给薛梨看过,之?后再一起寄出去。
姜双玲花了一个多小时时间把画稿修改了一下,而后拿起铅笔,唰唰唰在空白的画纸上快速画了一张速写。
是一张齐珩昨天夜里?的睡颜图。
她心里?不?禁开始可惜没有电脑,不?然修修改改上了?色,这?就是一张上好的桌面背景图。
齐珩醉酒为什么不?醉得再彻底一点?要是昏头昏脑听她的话?办事就好了?。
姜双玲手中的笔锋一转,又在另外一张纸上画了一个女儿国国王版的自己,加上某个没有头发的齐珩同志。
她画出来了之?后,蓦地在脑海里幻想齐珩没有头发的模样,这?男人五官棱角分明,侧脸轮廓完美无缺,哪怕没有头发的修饰,也?照样是一个英俊的美男子。
不?过……
姜双玲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画,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禁忌感,像是自己做了?什么坏事似的。
今天齐珩一早上醒来,他应该把昨天夜里?的事情忘了?吧?
姜双玲:“……”
反正不管对方忘记没忘记,她是彻底忘记了。
这?个沉默寡言的狗男人最能憋,只要姜双玲不开口,他也?绝对不会提起这些事,只要他不?提起,姜双玲就当他记不起来。
“小姜!!小姜!!”
院子外面突然有人在叫她,听起来像是王雪姝的声音。
姜双玲愣了下神?,而后手忙脚乱看着眼前的画纸,她莫名有一种干了坏事被抓包的感觉,下意识把那张女儿国王图给藏进民宿里。
这?张图是万万不?能被人看见的。
她把这?张藏好了之?后,立刻松了一口气,把其他的画纸堆叠在一起,放在房间的桌子上,走到屋外去见来找她的王雪姝。
姜双玲没想到这会儿的王雪姝居然会在家属院里,她以为这个时间段对方已经出门办事了?,昨天夜里?乐勤拜托她向王雪姝打听事情,她还想着今天傍晚再去何团长家找对方。
“小姜!……小姜?”
姜双玲在院子里?看见了?站在外面风风火火的王雪姝,对方冲着她招了?招手。
“雪姝姐,这?是怎么了??”
王雪姝面带迟疑,她进了?齐家院门,凑过去跟姜双玲小声道:“咱们进去再说。”
姜双玲:“???”
难不成是要跟我说什么小秘密??
姜双玲心中疑惑万分,不?过这?也?正中她下怀,她还想跟王雪姝说乐勤的事,这?些事情不?适合在外面讨论。
“进来吧,家里没别人,就我一个在,齐珩出去了?,两孩子也?上学去了?。”
“你们家齐营长最近确实忙,不?像我家老何——”一提到何团长,王雪姝不?由自主嘴角一抽,一时之间万般情绪蔓延上心头。
她倒是恨不得对方这两天忙一点。
姜双玲一见对方那“面如菜色”的模样,大概猜到了对方的心中所想,她顺嘴鼓励道:“万事贵在坚持。”
“坚持?”王雪姝头都大了?,她叹了一口气,继而说道:“行,坚持,小姜,我今天来找你,是想中午来跟你学下做菜。”
姜双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