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浅白?色的光线从窗外照进屋里,一切都雾蒙蒙的,如同笼着?一层薄纱。
齐珩站在房间门口,帽子?拿在手上,他的眉头微蹙,抬起手肘,在袖口处嗅了?一下。
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萦绕在鼻尖。
是这衣服……?
奇怪的是,那股香味仔细去闻,又仿佛消失了?,而等他眉头微松,那股子?挡也?挡不住甜蜜的芳香又扑袭了?过来。
绝不是洗衣皂的气味。
齐珩眸光一敛,目光扫过隔壁的房间门后,又把头转向另一个房间,他抬手按在领口处,那股子?香气更浓了?。
这气味实在令人承受不了?,他打算回去换一件衣服。
他正好要推门进去,恰在此时,隔壁的房间门开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冒了?出来。
是姜双玲。
和他印象中的模样不一样,没有又长又黑的麻花辫,一头柔顺的长发落在脑后,只是随意在两鬓角捡了?一缕头发简易束在背后。
瀑布般的长发顺着?她的肩膀滑落,黑发擦过白?皙的下巴,她的双眼水盈盈的,眼周的红肿已经消退。
姜双玲“贼眉鼠眼”地观望了?下,发现情况正好,她打量着?眼前的人,嘴角微微向上扬起,假装不经意地问起:“今天怎么还没出门?”
男人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继而看向眼前的房门,冷冷道:“我要去换身衣服。”
一听他说这话?,姜双玲立刻跟一只灵活的兔子?一样闪到了?门外,她凑到齐珩跟前去,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她大着?胆子?推着?对方?的肩膀试图让他转身。
却发现对方?跟个石头一样,根本?就推不动。
“号声已经响过了?吧,再不走就晚了?。”
“不晚。”
不晚也?得晚。
“衣服有什么好换的,这一身不好吗?”
不想努力白?费的姜双玲只好抓住对方?的手腕,死乞白?赖地拖着?他往外走,“走啦走啦,反正你衣服穿一天就得换……这一套先穿着?吧。”
“你——”
“你什么,你不是说你不打女人,哦不,你不是说不打我吗?”
姜双玲看着?对方?那冷峻到极点的神色,半点都不带怕的——那倒也?不是,大概是从姚老师、宋大嫂、王雪姝那里借来的勇气。
“出去。”
在奇妙的战斗力加持下,为了?以?后自由的菜园子?,姜双玲硬生生把他推攘了?出去。
姜双玲一路监督,把他推出了?院子?门外,幽幽地关上院门,挥了?挥手,笑盈盈目送他离开。
她站在院门口,跟个守门人似的,直到再也?看不见齐珩的身影后,才彻底放松下来,愉快地拍了?拍手上莫须有的灰尘。
——这就是拔我小?青苗的报应。
硬汉撞上少女香,真是奇妙的碰撞。
搞艺术的,就应该有一颗不拘泥于世俗的创作之心。
“也?没有不和谐的嘛。”
仔细想想,齐珩这俊美的长相跟甜香碰撞在一起也?不算太违和。
要是换上隔壁的何团长,那才是究极车祸现场。
尽管如此,姜双玲还是捂着?嘴跑回屋子?里笑了?大半天。
实在是太好玩了?。
平淡普通的生活就应该找点乐子?。
周师长站在自家二楼墙角,不经意瞥见了?齐家院子?中的这一幕,他匪夷所思?地看着?那个姜家姑娘把齐珩给……轰(?)出了?院门。
太清早的,我该不会是眼花了?吧?
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呆愣在二楼好半晌,直到姚平琅叫了?他几声,他才回过神。
姚平琅:“看什么呢?大清早的,发呆啊?”
周先勇:“……”
“怎么不说话??你刚才不是还说要赶着?出门吗?现在怎么一动不动了??”
周先勇看了?自己妻子?一眼,突然有些怀疑道:“我觉得那个姜家姑娘可?能跟你以?为的不一样。”
姚平琅笑他:“你知道你现在这幅表情像什么吗?就像看见太阳打西边出来一样。”
“人姜家姑娘怎么了?,我看不是好好的。”
周先勇:“这姑娘可?能比林家姑娘更生猛。”
姚平琅噗嗤一声,“你老花眼了?。”
周先勇:“……我也?觉得大概是我老花眼了?吧。”
*
副营长江健深呼吸三?次之后,一个大男人迈着?碎花小?步磨蹭到齐珩的对面?,“营长,你今天怎么了??”
对方?今天一来,就臭着?一张冷脸,摆出生人勿进的架势,胆小?的新?兵见到,都快要吓得夜里做噩梦了?。
基本?不用对方?开口说话?,他们?已经在心里暗自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这是不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是不是要开始魔鬼训练?
在江健靠过来的时候,齐珩皱着?眉头往后退,江健却意外的闻到了?一股微妙的甜香。
是女人身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