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湮星的错觉,她总觉得,见她吃下还元丹后阮绿棠的情绪明显高涨了许多。就像现在,阮绿棠满怀慈爱地看着她,温柔地给她夹了块肉。
湮星一?边觉得汗毛直立,一?边盯着喷香的红肉咽了口口水,迟疑几秒还是不争气地一筷子塞进了嘴里。
相比较各怀心思的阮绿棠和湮星,云鸿的心思则要简单许多。他闭目静坐,运气在周身打了个转,惊喜地睁开眼:“师父,这还元丹果真奇特。弟子?不过屏息凝神片刻,身上已然无了大碍,只觉精神饱满,修为,修为亦有精进!”
真有这么奇特?湮星半信半疑地跟着一?起运了运气,闭目凝神感受了好一会儿,只感觉出了自己体内灵力与吃下丹药前别无二致,至于修为,那更是丝毫没有变化。什?么狗屁还元丹!
切,马屁精。湮星不屑地嗤了云鸿一声,对他的印象越发坏了。
阮绿棠温和地点点头,语重心长道:“给你?还元丹,主要是为让你的伤势尽早愈合。”
湮星听到这话,又想到自己受伤时阮绿棠拿出的存元丹,两相比较之下,心里不免酸溜溜的:“哼,偏心鬼。”
可惜阮绿棠听不见她心中的怨怼,继续说着:“修行最忌急功近利,还元丹固然是好,但不可依赖于它。”
“是,师父。”云鸿悟性很高,立马应下,“徒儿定当脚踏实地,耐心修行,不负师父所望。”
“好。”阮绿棠转头看了看窗外,晚饭时间过后,嘈杂的人声更响了些,她看了看在凳子上不住扭来扭去的湮星,心中也有些蠢蠢欲动。
阮绿棠轻咳一声,体贴地提议道:“明日就要启程返回元阳,猎英大会也已结束,不若放松一二,今晚就在落霞镇中闲逛一?逛。”
听到她的这番话,湮星就差拍掌叫好了,倒是云鸿,十分有大弟子?的风范,沉着稳重。
他拱了拱手,朗声道:“多?谢师父好意,只是,弟子?方才听闻师父一番指点,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对修行一?事亦有所感悟。因此,弟子?想在房中静心打坐,还望师父恩准。”
阮绿棠惊呆了,看着云鸿的眼中甚至带上了几分佩服。
刚参加完猎英大会就要打坐修行,换句话说,就是在高考结束当晚就立马摊开书学习,这是怎么样的一?种精神啊!
阮绿棠神色复杂地点点头,欣慰地答道:“既然如此,为师就不强求了。你?去吧。”
云鸿行了礼,就直奔房间而去。湮星的视线被房门隔绝在外,又转回来去看阮绿棠,小心翼翼地问道:“师父,那,我们……还去吗?”
阮绿棠静静地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微一颔首:“去。”
湮星跟在阮绿棠身后欢天喜地地出了客栈,才发现阮绿棠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面纱戴上了。她斜眼偷偷看了好一会儿,才忍不住问道:“师父,你?,你?的面纱……”
“怎么?”阮绿棠朝向她,伸手抚了抚面上的薄纱,反问道。
湮星指着自己的面颊,犹疑着问出口:“师父,你?为何又将面纱戴上了?”
阮绿棠挑了挑眉:“我不是同你?说过,元阳身居高位且无道侣之女子,若被人看到容颜,则或杀之,或娶之?”
前一?日的记忆重新浮现出来,湮星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上面似乎还残余着阮绿棠揉捏的痕迹。
阮绿棠瞥见她的动作,嘴角轻弯,语调却压低了些,问:“怎么,你?已经想好选择哪一种了?”
“啊?我……”
她的突然发问打得湮星措手不及,慌张失措,湮星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憋得满脸通红,底气不足地反驳道:“又不止我一?个人看到了,先前在客栈,你?不也没戴面纱?他们都看到了,为什么只要我负责……”
她越想越有道理,声音也越发坚定起来:“对啊,为什么偏要我一?人负责!”
阮绿棠终于忍不住了,低低地笑了两声,拧身走了。
湮星恍然大悟:“好啊,阮绿棠,原来你在骗我!”
她越想越气,抬头要去瞪阮绿棠,可眼前哪还有阮绿棠的身影。湮星又羞又恼,一?腔怒气发不出来,狠狠跺了跺脚。
等湮星找到阮绿棠时,她正背对着湮星蹲在地上,两旁人来人往,都绕过她留出一片空地。
湮星走上前一?看,发现阮绿棠正面对着一?只小猫,通体是油光水滑的黑色毛发,瞪着一?双滚圆的绿眼睛,在不住地喵喵叫唤。
她刚在阮绿棠身边站定,阮绿棠就察觉到了似的,一?把抱起小猫站了起来,伸手轻轻在小猫头上撸了一?把,解释道:“不知是谁家的小猫走丢了,我刚走到这里,就见它冲着我喵喵叫。”
湮星看着阮绿棠的动作,想到之前她也是这样给自己顺毛的,耳朵尖不自觉地泛起了红,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
就在她摸后脖颈的时候,阮绿棠又说话了:“这小猫养得真漂亮,你?看,多?可爱啊。”说完,阮绿棠又捏了捏小猫的耳朵,抬高音量说道:“真可爱,你?真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家伙。”
湮星的手猛地停住了,忿愤地瞪着阮绿棠,心底蓦地涌出一股委屈的情绪来。哼,臭猫哪里可爱了,阮绿棠明明,她明明说自己比小猫可爱多了!
阮绿棠毫无察觉的样子,甚至把黑猫往湮星那里递了递:“你?看,是不是很可爱。”
湮星气呼呼地瞄了两眼,正好对上小猫水汪汪的圆眼睛,她的心顿时软了一?片,只是面上还要板着脸,伸出一只手飞快地朝小猫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