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媚儿听了这话后,微微蹙了?蹙眉。
依稀觉得有些怪异,却又说不出怪异之处在哪里。
正疑惑间,只听到舅舅元朗微微咳了一声,也是奇怪,光是从这声咳嗽声里,都俨然听出了一丝阴阳怪气的味道。‘
这声音一起,便再次打破了屋子里的沉默。
不久,便又听到沈老二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十分低沉,带着些许踟蹰试探道:“方才那些说辞,原不在咱们的商议范围之内,实属无奈之举,不过,却也并非满口胡诌,确为沈某推心置腹的一番言论。”
说到这里,只听到沈老二话语一停,良久,方又一脸郑重?道:“沈家家世不显,就一普通农家,靠着舅兄一家扶持,在村子里的家境这才殷实几分,小女当年来之不易,故而自幼被家中长辈娇惯长大,性子不免有几分任性,村子里的村民邻居多为普通贫寒之辈,多接受不了?小女的懒散蛮横,所以,极难在村子里替她寻到适合婆家,至于往外,便有家境合适的,却也不一定能够护得住她,就像是今日这副局面一样,所以,小女的婚事成了?这两年来咱们全家的头疼之事。”
说到这里,沈老二不由看了?一旁端坐的薛平山一眼,良久,复又?道:“小女虽脾气略有些骄纵,却是极为单纯天真之人,她虽脾气不大好,心性实则并无多少?缺陷,说实话,倘若她生得普通一些,无论为她寻什?么样的婆家,都要令人放心一些,可她偏偏生得这副模样,性情又?这般简单单纯,沈某着实无法放心将?她许给任何一家人。”
说到这里,沈老二话语一顿,随即忽而抬着眼睛直接将?目光落定了?下首的薛平山身上,定定的凝视端详了?好一阵,方一字一句道:“说句不怕小薛你笑话的话,打从小女出生那年起,沈某便开始留意所有适龄的男子,这十五年来,唯有一人得到过沈某的肯定,那人便是小薛你!”
一口气说到这里,沈老二胸腔似乎有些疼痛,气?息变得浑浊难受,只见他?一手捂住胸腔,一手撑在椅子上,微微闭着眼,调整了一下气?息,方再次睁开眼,盯着那道身躯凛凛的身影道:“你数度救小女于危难之中,若非有你,小女数次受困危难,更甚至,恐早已命丧黄泉了?,你于小女于沈家有恩在先,此乃其一,你能够护得主她,此乃其二,这其三么,你我虽并不相熟,但沈某走南闯北多年,自问有几分眼力见,你非寻常之辈,是个顶天立地之人,这般人物,我沈家许是高攀了?,可眼下,也唯有你,让沈某一家觉得可堪托付,方才在外,那番话,虽是为了?应付外人,实则为沈某推心置腹之言,现下,同样的话,沈某想再次同小薛你正经商议一番,这一回,是沈某真真切切的剖心之言,小薛,瑶瑶只有托付给你,我沈元两家才能真正放下,我相信,若是将瑶瑶交付于你,你日后定能护她周全,对她照顾有佳,故而,今日我郑重?其事地将瑶瑶许配给你,你```你可愿意接受小女,同意这一门亲事?”
说这话时,沈老二胸腔里的疼痛感越来越浓重?,尤其,到最后时,只疼得两颊地肌肉都在缓缓抽动了。
他?却一直强忍着,一字一句,诚心诚意地将这番话说完。
话音一落,只见屋子里再次一静。
原来,方才沈老二拖着一身伤痛地身子由磊哥儿半扶半背着往坡下赶,磊哥儿力气?太小,支撑不住受伤地爹爹,父子二人差点儿从坡上滚落下去,被正欲上山打猎地薛平山施手援助了。
这才有了?后头,打铁匠背着沈老二赶来一幕。
原来```原来方才那些话都是```都是假的!不过是做戏的!
躲在门口的沈媚儿听了,整个人一时愣在原地。
她就说嘛,爹爹为何突然做了?这么仓促的决定,毕竟,前世爹爹做主为二人指婚可是半年后才有的事情,还?是那打铁的救助了爹爹,爹爹感恩的结果啊!
她就说嘛,怎么全乱套了?,原来```原来不过都是托辞!
难怪,难怪方才打铁匠从头到尾未置一言!
感情全是假的!
沈媚儿得知了这一实情后,顿时整个当即怔在原地,片刻后,忽又觉得气?息微微不稳,胸腔里滋滋的,不知在作何怪。
心里稍稍有些复杂。
对眼前这一状况,说不上是失望还?是不满,就是觉得气?息越来越高,握着铜壶的手,也越握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