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夏盛卿离开,她还瘫坐在地上,后背汗湿,怔了许久,才恍然抬起头,恶狠狠的看向一旁站着欲言又止,想要上前来扶她,又心头害怕的婢子,“蠢货,还不快扶哀家起来。”
平白无故被当作出气筒泄气,婢子委屈的低下头,面上却不敢有一丝不恭敬,快速上前扶着她起来,询问了一声她要不要沐浴,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转头吩咐屋子里站着的宫女前去打水来给惠太妃梳洗。
浴桶里的水很快就打好,温温的,惠太妃禁不住舒适的呻吟一声,又想起自己两次在夏盛卿手里吃亏,抓住水面上漂浮的花瓣,心里头很是不服气,但是一想到自己与夏启轩的联系这样秘密都能被他知道,她就是一阵心惊,一时半会儿?不敢再起旁的心思。
夏盛卿回府之后,就派人前往南疆送信。巫族圣女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总该有人给个交代。夏盛卿敛起唇角,在进门前就摆出温和的脸庞来。夏子衿半卧在黄梨木的软榻上,腿上盖着毯子,正拿着针线给肚子里未出世的胎儿制作衣裳。
一时间,夏盛卿忍不住恍惚,倒觉得她二人与世间普通夫妻没什么不同。但这想法转瞬即逝,若他此刻退缩,不是海阔天空,而是粉身碎骨,这一点,他和夏子衿清晰无比。
“盛卿。”夏子衿搁下衣裳,冲他伸出手,夏盛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跟前,握住她的手腕。
夏子衿舔了舔唇瓣,接过馨儿递来给她润喉的冰糖梨水,喝了一口,“宫里边的事情办妥了吗?”
“惠太妃那边,我已经去警告过了。”夏盛卿眉头一皱,就想叫她不要操心这些,但不等他这话说出口,夏子衿已经拉住他的袖子,轻轻晃了起来。
这下子,他就是不愿意,心也软了,只好告诉她,“只是此事有些蹊跷,前去蛊惑皇帝的是林王,但他这般明目张胆,分明是不在乎惠太妃的性命的,甚至是祸水东引。”
大公公回去后就派人盯着那小太监,果然发现他与宫外的人有联系,细查之下,才晓的是林王府的小厮。那么,改变新帝想法的,无疑就是林王了。
想到他们一开始以为是惠太妃对新帝说了什么,夏盛卿眉目转冷,心里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别的想法。他总觉得,这件事情里还有别的隐情。或者还有旁人插手。
正想着,夏子衿纤细的手指就抚上他眉间的“疙瘩”,“不过是一些琐事,只要我们将兵权抓在手中,不怕他们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夏盛卿点头,温声说了会儿,就听见外头管家的通报声,丫鬟前来敲门,说是管家求见。夏子衿下意识的探头看去,就被夏盛卿按下脑袋,她不满的抬头,夏盛卿面上已经带了笑意,“这些事情有为夫操心,你不许多想,身子为主。”
凭着她现在的身体,是绝对不能思考太多事情的。夏子衿明白这一点,纵然再好奇,此刻只能听从他的话,默默的缩回脑袋,只是装作生气的样子背过身子。
瞧着她这幅耍小性子的模样,夏盛卿无奈的摇头,转身出去见管家。听着他说外头有一对夫妻求见,夏盛卿初始还没反应过来,想清楚之后,眼睛“刷”的亮了,脚下的步伐都加快了一些,只是以他的身份亲自去见真武终归是不妥当,因而他脑海里念头一转,就叫管家带二人去偏殿等候。
真武守在沈家大半年,好不容易回来,自然是雀跃不已,至于她身旁的女子,手掌紧紧抓着包袱带子,面上流露出紧张忐忑不安的神情来,真武在收到夏子衿的信后就一直留意她,此刻见她脸上没有什么旁的神情,暗自松了口气。
若是这女子在被他要了身子后就改了主意,想要一心一意的跟着他,到没什么,左右他也没啥中意的人,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没什么不好。
管家走到他二人跟前,就见真武神情莫名的盯着身旁的妇人,忙低下头,表情平静的请他二人进去。真武拽着她往偏厅走,妇人不时张望,心里头早已经被这公主府的富丽堂皇给震慑住。
刚走进偏殿,温朗的声音就飘到真武耳朵里,“真武,你一路舟车劳顿,长公主身子不适,一时没法见人,你且去找真文,他会给你安排地方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