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九枭面无表情地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颗救心丸,喂着战老吃了下去。
现在战老的病情实在太重了,有时候一天都要吃上两三课救心丸,还得打上两次止痛针,否则他就腹部痛,背部痛,全身都疼起来。
过了约莫十分钟后,战老的面部表情稍微好转了点,又沙哑着声说:“水!”
战九枭端起了水,喂着战老,可水都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落在战九枭暗黑色的西裤上。
他脸上仍是没有太大的表情,不悲不喜,不怒不乐。
以前,他对这个名义上的爷爷有过期许的,可期盼一次次落空,最后就变成绝望。
又或者说是,他找着了新的期盼,人生有了新的开始,他有了一个家,属于自己的家,对于战家人就没有任何的期盼了。
战老喝下水后,重新躺回床上,气息孱弱,伴随着每次呼吸都有“嗤嗤”的杂音。
半响后,老人的声音中尽是不可思议:“他们居然胆大得把战氏一半多的财产都占了啊。”
其中不仅有战震东,还有三儿子战震南,还有小女儿战震男。
它们就像是一条条的寄生虫,蚕食在战氏。
战九枭慵懒地坐回了那张做工精致的雕花木椅,似笑非笑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我是知道,可没想到他们既然那么贪心。”战老痛苦地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由于在年轻时,他做过太多的恶事。等人老了,就会信因果之说。
在晚年时,他就开始放权,不想再出现父子争权夺势的想象,却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战九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指,残酷地冷嘲起来:“你说若是这份报告公布出去,战氏会不会一夜之间崩塌啊?”
做生意最看重就是名声,靠着名声能拿着便宜的地皮,也能获得最新的内部资讯。
银行也会看在名声上,乐意放贷给战氏。
要是曝光出来,大家都知道战氏内部早就分崩离析,资金链已经到了断裂的程度,只是银行还愿意放贷给战氏。
要是银行来催债,战氏早就是被蚁虫啃食空的大厦,外力一推就会坍塌掉了。
战老自然是明白战九枭话语中的深意,艰难地扭头看向战九枭问道:“你会这么做吗?”
战九枭并没有直面回答,而是平静地说:“这些年来,战震东做尽丧尽天良的事,确实也是该有报应的时候了。”
“今天我找你来,就是想让你代替我参加后天的京都商会。”
战老在京都商会担任会长,病重后才退下来,后来被战震东代替了。
要是能出席商会,也就是代表了整个战氏。
战九枭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开口道:“你先让我带会儿子,他已经在你的面前尽够孝道了。”
两人都心知肚明,战老把白奕之放在身边,也是对战九枭的一种拿捏。
如今,战九枭要把白奕之带走,日后就没有再拿捏他的手段了。
战老还是不肯放手的:“奕之是个聪明的孩子,呆在我的身边能多接触点人......”
战九枭那双漆黑的眸子闪过妖异的光芒,邪魅地一笑:“那我就把报表公布开,还亲自召开记者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