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只恭敬立在殿中。她终于忍不住命道:“赐坐!”
赐坐,从前他都是自己去交椅旁坐下。他抬眼看她,像是有种生疏,“谢娘娘!”
她回了回神,将殿中的侍女挥退,“千秋节在即,今年是皇上登基的第一年,定不能马虎了,此番还要劳烦谌典司费心了。”
他立在殿中没有应答,过了会方道,“此番接凝容世子进宫事关重大,臣不敢擅作主张。”
他还是和从前一样,每次说话直入正题。“皇上命臣前去办理此事,还请皇后娘娘明示。”
“此番不得已而为之,谌典司应当知晓。”她一蹙眉头,“不然的话……”
“皇后娘娘英明。”谌洛仪想了想,“皇上此番的心意,娘娘应当知晓。”
此番的心意,不过是他坚持不愿意选秀,那又能代表什么。新秀入宫,必定都是王亲权贵之女,权力依附相互牵扯压制,是任何一个帝王都不不愿看到发生的事情。不过是王朝中权术的掌控罢了。若说但是为了她才不愿意选秀,那当初那么多的妃子又是从何而来。
她心底有种不情愿一闪而过,“谌典司此番是要与本宫说皇上的心意么?”
谌洛仪一愣,张张口,最终还是忍不住,“微臣以为……”
“以为本宫还是以前那个给我一丝,当成一匹的谌凌烟么?”她打断他,满眼愠意地看他,一如从前任性的神色。
他突地苦笑了一下,敛了敛神色,“是,都不是以前了。”
她沉默不语,大殿里用于降暑的冰碗里渗出一滴滴的冰水来,落在琉璃大碗中,发出叮咚的声响。
“晋安王早年与前朝兵马大元帅乔沧水曾一起出生入死,为先皇的帝业征战戎马。之间的情谊算的生死之交。”
他终于郑重开口,眉眼间满是肃色。“先皇念怀两人劳苦功高,特在嘉定三年,将长公主永安下嫁元帅府为媳,永宁公主下嫁晋安王府。”
乔元帅,晋安王,长公主。电光火石,她突地明白过来什么。
谌洛仪沉沉道:“此番晋安王力主凝容世子过继为皇子,其心可见。”
她终于喃喃道:“晋安王与长公主府……”
“凝容世子进宫,万不可连带解禁长公主府!”
是了,永安公主的野心勃勃,晋安王的朝堂*迫,无一不在昭示着他们对皇位的觊觎。她只觉得眼皮一阵猛跳,连带着额上的青筋也抽动起来。永安公主,她的亲姐姐……她还想着什么时候,让薛骁将她的长公主府解禁。
“皇上有旨,在公主府娘娘若要遇到任何危险,微臣随时可以对其,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