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忆芝看太太躺在那里,身子微微抖动一下,却并无言语。这话不上不下的,她也不知道怎么接。只含着尴尬的笑,安慰了太太几句,抬腿刚迈过门槛儿,不知道怎么的,一身身的出冷汗,浑身上下冷叟叟的,好像身后有双钉子般的眼睛在盯着自己。
正赶上送帖去的人回来回话,说王府里王爷正在动怒训人,接了帖子,并无什么表示,只说多谢费心惦着。
孙忆芝正纳闷着,谌王府竟也来了人,并没有持回帖,只白问问谌小王爷有无在高府上,孙忆芝哪里知道,叫去问高三爷。高老三一听谌府来人找,俯耳向来人低语几句,又嘱咐了这般,心满意足的看着来人去了,收拾好心情,备好车马,他也去瞧好戏了。
里面的人听到动静,忙着打开了大门,李母欲举步往前,眼角却留意着谌凌烟的举动,看他犹豫着跟与不跟,便停了脚步,等着他开腔。
谌凌烟取出一方纸帛,双手恭敬捧上,垦切道:“李夫人,我听闻您府上能治疑难杂症,前去堂前恐唐突了贵府小姐,不知能烦劳您将这写好的症状代为转交给李家大小姐,看我这病……还有救吗?”
李母上下端详,哪有一星半点病如膏肓的模样,何谈有没有救,谌凌烟见她不接,再次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李母这才道:“这位公子,小女少时是跟着一位师傅学了点皮毛,医术尚是浅薄,不过闲时逗闷子,从未出手救治过哪个,何来能救治疑难杂症之说。一定是公子听岔了,且莫因为坊间之谈耽搁了病情,我们也担待不起。来人,送送这位公子。”
“李夫人,请留步。”谌凌烟依然彬彬有理,“能不能治,治不治得好,是我个人的命运造化。坊间流传也好,道听途说也罢,我认准了您这里,您是一定不肯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病人在您府上大门口倒下。”
李夫人被这番文雅的言论搞得有些晕头,看他不愠不怒,没有一丝造次之处,倒也无话可说了,伸手接过帛子,无奈道:“既是这样,我帮你递进去,若不能看,公子还是请走的为好。”
“我懂。”谌凌烟深深作一揖,“多谢夫人。”
李如月刚刚洗漱完,青丝一把绾在脑后,越发显得面白如玉,眉间早没了昨日的郁郁之气,见母亲奇奇怪怪递着块帛子,将扔不扔,笑着迎了出来,道:“母亲来了。”
李母摊开手掌,仔细看了看绢帛,道:“怪道呢,这绢子倒像是皇宫贡品,拿来写这些,真是可惜了。”
李如月上前与她同看,上面症状道:肝气郁结不舒,肝脉强直,肾脉阻塞不通,脉象大而实……
如月笑道:“这是哪家孩子给您的?这病症没治啊。”
“啊!”李母大惊,“你竟也这样说,我还以为那人骗我,可怜差点将他赶走,这样说来,得赶紧请进来,若治得好,也是积功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