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凌烟眼底那抹疼惜被他深深看在眼底,薛骁温柔且恶狠狠的说道:“把这样的女子扫地出门,休书一封令她颜面尽失,从此孤影青灯,岂不快哉!”
谌十七眼看着天上那轮明月顿失了颜色,浸着惨白的余光掩在了黑色云层中,攒紧的手指捏成了拳头。
不提防高老三一掌拍在他肩上,笑道:“这一切,可都是十七你的功劳,如若不是你出头质证,我哪里会这么快认清她的真实面目,你这兄弟够义气!”
谌凌烟的唇忍不住窸窣了几下,脸上掺杂了太多的表情,有愤怒,有释然,却又听薛骁看似轻松的一句话,炸响在他的眼前。
“十七!你我从小长大,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我宁可抛掉衣服,也不会轻易断掉自己的手足,我相信,你和我是一样的人!”
这句话把谌凌烟将死在这里,他忽然发现他们都错了,都错在小看了薛骁高三爷的智商,谌凌烟细眯了双眼,在此时,他看薛骁便如雾里看花。
薛骁还在等着他的回答,扑朔迷离的眼神叫谌凌烟想起了高老太爷,他惊觉太像了!这是在生意场、官场上征战多年,看似平和,实则成竹在胸的杀气。高老三什么时候变的,为什么事而改变的,谌凌烟竟然不知,他细细再看薛骁,看着他戏谑的神情,谌凌烟瞬间绽开自信的笑容,令明月再次光辉笼罩大地。
他从袖中取出药方,一把握住薛骁的手,将药方子搁在手上,笑道:“衣裳好换,但若等你惦起它的合身,想再拾起重穿时,它未必就是你的了。一件好衣裳,也有它自己的骄傲,你说是吗?”
薛骁手擎着那方子,眼角不易察觉的抽搐了一下,他料到谌凌烟也不会直白的回答这个问题,语气冷冽道:“骄傲倒也不怕,就怕有人故意制造机会,专去拣漏?”
料得此时说什么都是错,谌凌烟索性不说了,两人四目相对,砰然间,两人来不及掩饰的心思都坦露在对方面前,在火花四溅时,果然是没有一个人先行退缩。
小太监一直不紧不慢在后面跟着,前面听两位爷说得挺热闹,这会怎么看怎么像两人要动起手了,看了看天象,小跑了上前,扯着公鸭嗓细细说道:“小王爷,三爷,您看这天儿,眼瞅着要有雨了,要不要给您们取伞来?”
“不用!”谌凌烟和薛骁同时生硬的说道,眼睛却没从对方脸上移开半分。
“那……”小太监为难了,左右看看,劝哪个先服个软都不是,只差自己跪下给这哥俩儿道歉了。天气竟似应了这小太监焦急的心,丢下几滴冰凉的雨点,小太监伸手接住那凉气儿,躬身再次劝道:“这雨说来就来,二位爷换个蔽雨的地儿,沏上壶好茶,坐下好好说,如何?”
“不用了。”又是同时出声,只是没了先前的剑拔弩张,收回了视线,谌凌烟一张俊俏脸上有些许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