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番话没有在薛骁脸上惊起一点涟渏,他独自坐下,举起小二热好的酒,细细闻那醇味儿。李如霖见他不咋的搭理,脸上下不来,心下又不甘,想了想,转身也来到桌前,夺过高老三手里那盅酒,挑衅似的一饮而尽。
“姐夫,我姐姐没在,你怎么没在家陪着那个女人,还有闲情来这里独酌?”
薛骁还是没睬她,另取过酒盅又倒了一杯,还是举着酒盅发呆。李如霖慢慢的凑了过来,轻笑道:“姐夫,你把我忘了,倒没忘了这块玉麒麟,你可知道这块玉的来历?”
“不想知道。”高老三整个人的心思都在酒里,酒杯底仿佛藏了一个人,他看也看不够。
李如霖看话题还没引起他的兴趣,嘟了嘴巴,道:“那你不想知道我姐姐在家有没有哭呢?”
这句话才把高老三的魂勾了回来,他的黑瞳中闪现了一缕关切,被李如霖逮了个正着,这才卖开了关子,冷哼一声,倒不理他了。
薛骁没在意她的忽然冷落,只自言自语道:“她一定很开心,很开心……”
李如霖吞下一口酒,笑道:“姐夫说得不错,姐姐倒是很开心,因为啊……”她举起杯子,等薛骁为她斟满了酒,饮尽才道:“姐姐从来不缺人心疼,小时候父母都说疼我,只有我自己知道他们对姐姐的心,那真是捧在手心,含在嘴里的疼;除了父母,就说昨儿吧,姐姐刚回来,就有人派了家兵来保护姐姐……”
乜斜了薛骁一眼,李如霖笑问道:“姐夫,有人心疼你吗?”
酒越喝越热,薛骁体内窜起了无名的心火,他极力克制住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对面的李如霖无视他的不待理,絮叨个没完。
“姐夫,别人也许不明白你,但如霖心里明白的,”李如霖试图敲开高老三的兴趣,残存着的那一点耐心快消失怠尽,还在做着困兽犹斗,“我那个姐姐着实高傲无度,在家时,仗着父母对她的宠,家里人就没能入得她眼的,对下人们非打即骂,我那会就在想,若她嫁到夫家,也必不会是个好脾气好相处的女主人,是吧姐夫?”
李如霖把自己平时的斑斑劣迹尽情的加诸在李如月的身上,心内有道不尽的畅快感,可惜就可惜在对面的听众不配合。
过了若久,就在李如霖就要泄气的时候,薛骁静静的问了一句,“这玉麒麟,你是从何而来?”
李如霖双手抚住颈中,眼珠子转了转,扁嘴道:“姐夫不提这个还好,提起这个,真真叫如霖伤心死了。”
她给薛骁斟满了酒,抚着麒麟,低头接着诌道:“姐夫刚才说不想知道这块玉的来历,这玉对如霖来说却是大事。记得那年那月如霖刚懂事,外婆悄悄儿和母亲说,这玉要拣一对儿的婚配才成,谁知这玉给了如霖,婚事却给了姐姐,这其中的缘故无人知晓,如霖是女孩儿家,也不好意思去问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