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车非翊前段时间被皇帝召进宫为皇后医治,他也知道车非翊与皇后之间的事情,那么他今日前来是为了遗诏的事情?
月逸清坐在大椅上静静看着车非翊二人,下人奉了茶后他的小厮便规矩的站在他身后,表情平淡,毫无慌张之色。而车非翊更是气定神闲的静坐饮茶,动作优雅,眉眼之间清冷无暖色,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车非翊,只是每次见到他,总会忍不住要去观察他,他像是个谜,让人想要一步一步去探其谜底。
许久,车非翊仍然毫无开口的意思,月逸清不禁蹙了蹙眉,忍不住开口问:“不知族长今日前来是所为何事呢?”
开门见山,果然够直接,车非翊淡淡扬了扬唇,放下茶杯看向月逸清,月逸清不由得一凛,他的眼睛好慑人。
车非翊道:“今日前来,是听说了遗诏的事情。”
果然,月逸清嘲讽的勾了勾唇,“先皇遗诏本是在秋相手中,如今秋相已效力于我,这遗诏自然归我所有,至于我公开的目的,就不需多说了。”
车非翊淡问道:“你认为区区一份遗诏又能威胁到他什么呢?要他自动退位让贤?”
月逸清唇角浮出一丝笑意,看向车非翊道:“原来族长前来是想要我撤回遗诏?”
车非翊眸上蒙了一层浅笑,然而眸底却是更浓的冷意,他素白的袍角被风轻轻一吹便荡了起来,像是卷了一层浪花,他道:“撤回,就有撤回的好处。”
月逸清俊朗的脸庞狰狞了一下,冷笑问道:“何好处?”
车非翊淡淡看他,道:“你若现在收手,皇帝或许看在你是他手足的份上放过你,若是你执迷不悟,依他的手段,你可还有脱身的机会?”
月逸清冷哼一声,“就算我收回,他未必有那副好心肠放过我,我既打定主意,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我若怕死,就不会走今日这步。”
车非翊冷冷看他道:“死不可怕,你认为他会如此轻易让你死?他的手段,你太低估了。”
月逸清眼中带着嘲笑讽刺道:“我听不出你这番话是为了我好。”
“狗咬吕洞宾……”洛白在车非翊身后轻声嘀咕,心里起伏着怒火。
车非翊听到了,手指在桌几上若有若无轻轻敲着,提醒洛白不要出声,洛白看了一眼,撇了撇嘴不再出声,低头继续听着二人交谈。
月逸清眼带一丝怒意睨了洛白一眼,随即看着车非翊,只听车非翊道:“为你,也是为天下苍生。”
“天下苍生?”月逸清像是听到了令人好笑的话,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言语略带恨意,“天下可曾有恩于我?我又为何要为天下苍生着想,我只知,那皇位我志在必得。”
车非翊沉默不语,静静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