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初柔轻轻摇头,叹道:“臣妾这身子是老毛病,再怎么静养也是这副样子出宫也好,这么多年,臣妾一直盼着能到宫外走走,过些平凡的日子。”
谌凌烟叹息道:“许多女子想进宫,偏偏你要出宫。”
崔初柔恬然一笑,“或许只有经历过,才明白,哪些是自己真心想要的。”
谌凌烟轻轻点头,忽然抬头笑看她,“贤妃可还记得在东宫那座牡丹亭?”
崔初柔一怔,然后点头,笑道:“自然记得,当年此亭也是因娘娘而命此名的。”
谌凌烟笑吟吟道:“当年意气风发,受了些气也总是沉不住,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好笑得很。”
当年她与崔初柔、薛芝琴同游安禧园,随后巧遇当时还是皇子的几位王爷,大家各自互不相服,暗中较劲,硬是比试了一场诗会。那个时候都还不懂得收敛自己,谌凌烟抿着嘴一笑,崔初柔亦是笑了起来,“当年娘娘还留了一首词,也不知如今谱出来没有。”
言及此,谌凌烟心中一暖,浅笑道:“谱出来了。”
“真的?”崔初柔眼睛一亮,直直看着谌凌烟,喜道:“当年娘娘的词臣妾甚是喜欢,一直在可惜无人能谱出曲子来,没想到真的有人谱出来,此人是谁?”
谌凌烟低低一笑,回道:“是皇上,也是前段时间把谱子交给本宫的。”那首曲子,谌凌烟事后也用古琴弹过,琴曲流畅,缠绵之中又带着期盼,配上古琴的空灵,薛骁谱出的曲子当真是妙。
崔初柔定住,然后感叹道:“皇上通晓音律,熟悉乐理,能谱出此曲也不意外。”
谌凌烟忽然上前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本宫今日来便带了曲谱来,贤妃若喜欢,本宫就赠予你,也不枉咱们姐妹一场。”她是真心的想送给崔初柔,这个女人实在让她钦佩,她虽然待在宫里的日子最长,但她的心却是最纯净无瑕的,她理应得到宠爱,却可叹情之一物。
崔初柔眼中浮出莹光,喉咙轻轻动了动,似在哽咽着什么,许久才艰难回道:“多谢娘娘厚爱,可臣妾不能夺人所爱,曲子本是皇上为娘娘所谱,臣妾是万万不能要的。”
谌凌烟沉了沉眸色,道:“这是什么话?你既喜欢,便拿了去,若是真的要出宫,它也可陪伴着你。”
崔初柔坚决的摇头,不容置疑道:“臣妾是不会要的,请娘娘莫要再如此了,有些东西,放在心中便是了,臣妾又何必随身带着呢?”
一席话,让谌凌烟更加佩服这个女子,她叹道:“既然如此,本宫也不勉强了。”
崔初柔见谌凌烟不再坚持,恬然笑了笑,命人再重新泡壶热茶,二人闲谈起了别的话题,一时之间,殿内热气潺潺,好不惬意。
从蕙兰殿回来,谌凌烟直接去了乾清宫,到了乾清宫才知薛骁去了御书房,想来今日朝上反对的人太多,下朝后他便去处理这些事情,这般想着谌凌烟便不再去找他了,径自回了昭阳殿静静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