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凌烟叹了一口气,轻声道:“走吧。”说罢跃上了马,领先的几人便也不急不慢率先走了,谌凌烟跟在他们后面,一步三回头,眼余不舍意。
洛白从院子旁走出来,望着眼前浩浩荡荡一片,神情微有黯然,轻轻摇头,转身离去了。
才走了一会儿,远远便见树下安静站着一人,一身白衣极为醒目,洛白走上前行礼道:“爷...姑娘走了。”
车非翊神情淡淡,轻轻嗯了一声,转身朝自己住的地方走去,她离去了...因为不忍,所以一直克制自己不去送她一程...洛白追在身后道:“爷不去送送姑娘吗?”明明很想,为何要忍住不去呢?
车非翊头也不回道:“有那么多人护送她足够,更何况我也派了些人暗中护着,不会有事。”
洛白急道:“不是这样的,爷...姑娘其实很舍不得...您为何不去看一看呢,看一眼也好啊...”
车非翊轻摇头,“不去了,徒添伤感。”
进了自己的宅子,回房静坐。
月瑾儿早就看见车非翊进了书房,也不追上去说话,只问了洛白:“爷怎么了?”
洛白耸耸肩,苦恼道:“爷明明想见姑娘,偏偏不去见,姑娘明明舍不得爷,偏也不遣人来找爷,这两个人可奇怪至极。”
月瑾儿抿起嘴,淡道:“你去忙你的吧。”
洛白见月瑾儿脸色不好,也知趣,退了下去。
月瑾儿站在厅中,悲哀的想着刚才洛白的那番话,呵,这二人一定是心里痛极,才不愿去见对方,只有不见,才能少痛一点。
待要开口之时,人已像阵风,飘了好远。
眼泪终于还是落下,他...他还是要去见她么?
头一晕,身子便软了下来,人竟生生昏去。
“夫人...夫人...”身边的丫鬟急急唤道,心里半点着落也没有。
洛白听到声音出来,看到地上躺着月瑾儿,“夫人怎么了?”边喊了几个丫鬟送月瑾儿回房,又派人唤了大夫。
大夫来看后,只说月瑾儿没有好好休息,日夜心惊,一时遭了打击又体力不支才昏厥,开了几味安神茶煮了喝便能有所缓解。
车非翊不在,洛白只能上下打点着,一通事忙完后才叹道,情之何物,月瑾儿爱而不得,而那两人却是爱而不能。他呢?...是否是爱而不敢?
出了山做了一日的马车才到了槽甸码头,仍是浩浩荡荡的队伍,谌凌烟上了一艘大船,一言不发坐在船头。
其他侍卫见谌凌烟心情似乎不佳,只当是有些晕船,于是找来些药给她备着便不去打扰。
船向北走,如果照这样的速度开下去,只余四五日便能到京城边上的码头,再坐马车行上半日即可回宫。
两边都是山石嶙峋,一路观来或许能解些闷,谌凌烟不禁眺望了距离越来越远的岸,这一别,何时能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