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儿是纳兰笙给的?丑死了,丢了。”栾良砚撇了陶茱萸手里的海棠花一眼,酸溜溜的说道。
“不是,是一位老夫人送的。”陶茱萸抿着嘴轻笑,“丑吗?我倒是觉得挺好看的。”
“咳,是挺娇艳的,拿回去插起来吧。”
栾良砚瞧着陶茱萸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正想再说两句,却听见背后有人笑道:“丫头,你可算过来了,我还以为你找不着地儿,正打算派人去寻你呢。”
陶茱萸转头一看,见是方才那位老夫人,立刻笑道:“老夫人,您倒比我还先过来。”
齐老夫人还未开口,她身边的齐晚月反而先跳了出来,“是你?瞎套什么近乎?我祖母岂是你这?种乡野村妇能攀得上的?”
“月儿,怎么说话的?”齐老夫人不悦地瞪了齐晚月一眼,而后朝陶茱萸笑道:“栾夫人,别见怪,这?丫头从小被宠坏了,没规没矩的。不过,你们以前认识?”
栾良砚上前一步,将陶茱萸挡在了身后,朝齐老夫人行了个晚辈礼,说道:“有过一面之缘。”
“哼,什么一面之缘,我看是冤家路窄才对,”齐晚月冷哼一声,“祖母,你是不知道,这?村妇居然敢抢我东西,你一定要给我做主。”
“好了!”齐老夫人轻呵一声,又警告地看了齐晚月一眼,“我还不知道你?就你这?性子,你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谁还敢抢你东西?”
齐晚月没想到祖母如此袒护陶茱萸,咬了咬牙,随即又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
可齐老夫人却像是没瞧见她似的,径直拉着陶茱萸的手往前走去,“好孩子,你多?担待些,我这?孙女没什么坏心思,就是任性了些。”
陶茱萸客套地笑道:“齐姑娘率直纯真,让人心生喜爱。”
老夫人笑的越发开心,“你可别夸她,她要是有你一半的娴静温和就好了。若得空,你可一定要多?来敬国公府走动,让她跟你好好学学,顺便陪我说说话。”
陶茱萸点头道:“只要老夫人不嫌弃就成。”
齐老夫人看陶茱萸是越看越喜欢,而跟在她们身后的齐晚月,牙都快咬碎了,她神色变化几?番后,又一脸的平静,只拿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陶茱萸。
“你这?孩子,别一口老夫人老夫人的叫,太生分了,叫奶奶,我也叫你小名儿可好?”
陶茱萸犹豫片刻,看向一边的栾良砚,见他?轻轻地点了下头,便笑道:“好,家里人都唤我茱茱。”
原本陶茱萸和栾良砚的席位,与齐老夫人的很是隔了点距离,可齐老夫人硬要陶茱萸陪在身边。伺候的宫人见状,请示过后,便将陶茱萸他们二人的席位挪到了前头。
齐老夫人看着陶茱萸的一言一行,只觉素汐又活了过来,她心里的那个猜测也越发强烈。
刚好这时,宫人端了一碟芋头酥上来,齐老夫人心念一动,便夹了一块放在陶茱萸碗里,“这?是宫里秘制的点心,味道比外头的强了许多,你尝尝。”
还未等陶茱萸开口,栾良砚便将芋头酥夹到了自己碗里,“老夫人,我家娘子芋头过敏,吃不得。”
而后,他?又招来了侯在旁边的宫人,“劳烦姑姑帮我们换一副碗筷。”
陶茱萸含笑地看着栾良砚,而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同齐老夫人说道:“奶奶别见怪,我芋头过敏,而且是很严重的那种。有一次吃了一小口,浑身起满了疹子不说,还说不出话来,差点连命都丢了。”
“你芋头过敏也这?么严重?”齐老夫人脸色一变,在她的记忆里,除了她的儿媳素汐之外,这?么多?年,她还没见到过第二个对芋头有如此大反应的人。
齐老夫人神情激动,一把拉住陶茱萸的手:“丫头,能不能让我看看……”
她这一句话还未说完,耳边却传来一阵惊呼,“姑娘,晚月姑娘,你怎么了?”
敬国公府。
“老祖宗,大夫已经来瞧过了,说晚月姑娘有些气血瘀滞,再?加上没休息好,才晕过去的。开几?贴药吃一吃,再?休息两日,便能痊愈。”千央瞧着齐老夫人一脸凝重的模样,心情也有些低沉。
齐老夫人揉了揉额头,疲惫道:“没事就好,你先下去吧。”
千央走到门口,犹豫片刻,又走了回来,试探着说道:“老祖宗,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齐老夫人也没抬头,只淡淡道:“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
千央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开口说道:“老祖宗,恕老奴直言,您觉不觉得晚月姑娘晕倒的时间,有些太过凑巧了?”
齐老夫人叹了口气,幽幽道:“你也瞧出来了?”
(1)出自:唐.徐铉《茱萸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