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重头戏的时候,众人显得十分期待的模样,特别严世藩这几个人一直虎视眈眈着舞台,只等那个献上重礼的傻蛋做出头鸟。
我?
胡应嘉原本亦是抱着“枪打出头鸟”的心思,只是听到这个答案不由得微微一愣,却没有想到“重礼”竟然落到自己的头上。
徐璠当即扭过头望向胡应嘉,目光透露出一份审视叛徒的味道。
张宪臣和欧阳一敬原本怀疑胡应嘉偷偷地送上重宝,但想着昨晚三人是一起赠送的礼品,加上胡应嘉对弹劾林晧然的那份积极性,这才打消这方面的怀疑。
胡应嘉自知冤枉,却是带着几分愤怒地望向舞台中的紫衣女子。
紫衣女子的长相甜美,身材更是上上之选,站在那里便能够牢牢地吸引住男人的目光。
在介绍胡应嘉的作品后,她脸上洋溢着笑容继续补充道:“不仅仅是胡大人的手书,接下来诸位大人的字画亦是陆续登场,越到到后面的作品越有惊喜,可谓是本场拍卖会最后的重头戏了!”
“原来如此!”
一帮上前观看字画的商贾和乡绅正是疑惑之时,现在听着紫衣女子这一番解释,却是不由得翻起一个白眼。
原以为胡应嘉送上了什么绝世之作,结果只是一个噱头,所谓的重头戏其实指的是接下来的字画拍卖环节。
虽然他们很多人都爱好收藏字画,但若不是名家名作,根本值不了多少钱。刚刚当朝首辅徐阶的作品拍得二百两,这已然算是一个高价,接下来的官员的作品定然是只低不高。
一念至此,众乡绅和商贾显得一哄而散,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紫衣女人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却是保持着笑容地说道:“这幅由吏科都给事中胡应嘉大人的手书,我们拍卖行给出的起拍价是八十两,诸位请举牌叫价吧!”
“呵呵……真当大家是傻子不成?这么高的价钱,谁会参加竞拍!”徐璠在听到起拍价八十两之时,却是脸带讥讽之色地道。
这……
欧阳一敬和张宦臣不由得面面相觑,发现这位首辅大公子太过于口无遮拦了,却不知这话是得罪自己人的吗?
徐璠在说出这个话的时候,亦是突然意识到这话有些不妥,但他亦是爱面子的人,却是没有打算向胡应嘉道歉。
胡应嘉的心里生起几分不快,但并没有表露在脸上,而他知晓徐璠说的是实情,自己的那幅应付宴会的作品值不了八十两。
只是知晓归知晓,但徐璠这番话还是如同一根刺扎在他的心头,让到他对这位首辅家的大公子心生了一丝怨念。
“八十两!”
却是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道。
啊?
徐璠听到这个叫价,眼睛却是不由得一瞪,万万没想到真的有蠢蛋出价竞拍胡应嘉的作品。
这……
胡应嘉亦是微微一愣,显得难以置信地瞪起眼睛,同样没有想到真有人会出这么高的价格买他的作品。
“一百两!”
只是很快地,下面又一个竞拍的声音传了上来。
欧阳一敬和张宪臣默默地交换了一下眼色,发现事情变得诡异起来。他们都清楚胡应嘉的书法一般,诗词和丹青更是不值一提,偏偏有人愿意花一百两来竞拍。
“一百二十两!”
“一百四十两!”
“一百六十两!”
……
楼下的竞价不断,价格可谓是节节攀升,最后竟然来到了二百两,却是令到很多人对这个价格可谓是大跌眼镜。
“二百一十两,第一次!”
“二百一十两,第二次!”
“二百一十两,第三次,成交!”
随着舞台的一声铜锣骤然响起,这副字画当即以二百一两的价格成交,便是当即有一个乡绅走到户部官员掌管的柜台交款取画,完成了一笔令人匪夷所思的交易。
“胡大人,你原来是深藏不露,失敬了!”坐在邻桌的杨富田脸上堆满笑容,却是朝着胡应嘉进行拱手道。
胡应嘉跟杨富田虽然是处于敌对阵营,但面对杨富田的恭维,脸上亦是情难自禁,亦是向着杨富田谦虚了几句。
虽然他话语说得客气,但心里却是一阵暗爽,毕竟他随手的画作竟然比当朝首辅的画作还要高上十两纹银。
徐璠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般,却是目光阴沉都瞪了一眼胡应嘉。
胡应嘉亦是发现了徐璠的目光,但想到徐璠不过是一个荫官,更是想着刚刚徐璠所说的话,却是没有将徐璠这个人放在心上。
其实徐璠并不得徐阶宠信,大常寺少卿更是有职无权的闲职,他堂堂吏科都给事中完全不需要看徐璠的脸色。
“接下来这一副是工科左给事中冯成能的作品!”
“接下来这一副是工科都给事中敌众徐公遴的作品!”
“接下来这一副是翰林院修撰陈经纶为林巡按所作的诗!”
……
紫衣女子显得有条不紊地主持着这一场慈善义拍,在处理完一幅作品后,很快继续将其他官员的作品放出来竞拍。
胡应嘉原本的心情亦得很是不错,毕竟他的作品比当朝首辅徐阶还要贵上十两,让他有什么理由不感到高兴呢?
只是接下来,他的心情却是变得一团糟,甚至有种被人戏耍了的感觉。
“我出三百两!”
“我出四百两!”
“我出五百两!”
……
下面的乡绅和商贾犹如是打鸡血一般,对着这些官员的作品纷纷进行追捧,似乎是将手里的银两不当银子般,正是疯狂地抬高着价格。
这……
欧阳一敬和张宪臣的字画价格被推到五百两的价格,但心里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已然是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