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王弘海被这闯进视线的收卷官惊到,手中的笔落下,脸色刷地白了。
一旦试卷落下印号,不论是有意还是无心,一律都上“登蓝榜”。此类考题不会经过朱笔誊抄,全部都是自动落榜,根本不会送给考官进行审卷。
砰!
王弘海脑海当即浮起“背水勇战”四个字,身体涌起了莫大的决心和**,左手用力一挥,堪堪在笔尖落在考卷前,将那支狼毫笔扫了出去。
哎呀!
一个声从隔壁传来,似乎同样是被这几个不速之客吓到了,特别是那个吓人的受卷官。
只是他显然没有王弘海般幸运,却听到隔壁哭泣道:“吾卷己污,必上登蓝,今科又榜上无名矣。”
辛辛苦苦准备三年,眼看交卷在即,却因一个长相吓人的受卷官而功亏一篑,这确实是够冤的。
只是古往今来皆是如此,一些大才之人就毁在小意外上。
“何人喧哗!”
一个随行官员亦不问缘由,似乎是要将这个喧哗之人直接逐出考场,打算让这个倒霉蛋是冤上加冤。
倒是那位受考官显得心中有愧,伸手制止了那位随行官员,并让他走在前头。
王弘海暗暗地侥幸,并不理会落在墙角的那支笔。他小心翼翼地将写好的试卷放置妥当,这才轻吐了一口浊气,悬着的心微微放下。
正是这时,明远楼传来一通鼓声,第一轮放行的时间开启。
跟着以往的考试一般,会试同样分三次进行放行,最迟可到日暮交卷。
王弘海向来才思敏捷,做题的速度历来远胜常人,看着考卷已经完成,且被刚刚的意外吓到。他生怕横生枝节,便是选择拉响铜铃,选择交卷离场。
没多会,那位长得跟判官般的受卷官前来收卷,并给了他一个放行木牌。
王弘海接过木牌的时候,打量一下这个收卷官一眼,发现这人并没显得多吓人,事情还得怪自己心志不坚。
只是让他很侥幸的是,有着恩师的教诲,让到他战胜了恐惧,并顺利完成了会试。
拿着那面光滑的黑色木牌,王弘海扛着带进来的被子和食物,朝着外面大步走去。
他不是张扬的性子,哪怕年纪轻轻就以解元的身份到京赴考,但仍然保持着谦逊的作风。
“这人是谁?真的好年轻啊!”
在举人圈子里,年仅二十岁的王弘海显得很扎眼,难免引起一些人的好奇。
“他是广东新科解元!”
有人当即认出他的身份,却是令到旁人更是惊叹不已。
“解元郎?不过是舞弊得来的!我可是听说了,广东去年的乡试案还没完,这会试的榜单张帖,一切自见分晓。”
文人相轻,大抵如此。很多举人自认“光明磊落”,对着王弘海这位满身臭泥的解元郎充满了鄙视。
王弘海充耳不闻,眼睛盯着徐徐打开的贡院大门,看到了一团白光落了进来。
此时此刻,他的眼睛充满着渴望,只希望这次能够取得佳绩,让这些污言通通消失掉,甚至让恩师获得一个慧眼识英才的好名声。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