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妞,您慢走!”
石头娘在虎妞踏空的时候,整个心脏都要蹦出来。如今看着她安然无恙地离开,无力地抬手挥动,心里竟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不过好在,一切都是有惊无险,虎妞从她们家摘了杨桃,还会给他哥哥带过去。尽管这事其实不值一提,但无疑是迈出了成功的一小步,她们家终于看到重回长林氏怀抱的曙光。
“虎妞,您慢走!”
石头爹的性格偏于内敛,嘴巴亦是木讷。但却不代表他不懂得利益权衡,亦是跟着抬手挥动,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他知道他们家被孤立,不仅是因为曾经唱衰林然,而是他们家总是游离在长林氏之外。像上一次强盗来袭,他们家却是选择明哲保身,并没有参与捍卫村子的行动。
现如今想要重回长林氏的怀抱,不仅要修复好跟这对兄妹的关系,更要得到这对兄妹的认可。若没有这对兄妹的认可,他们必定无法真正融回长林氏。
哎!
石头比虎妞大上两岁,看着父母这般模样,当即猜到他们心中所想。只是看着他们这个举止,他不甘想起了先生教导过的话: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这话放在他身上,其实亦是适用。他同样被孤立于长林氏之外,哪怕是他最忠心的手下狗子都叛变了,村里的孩童根本没有再找他玩。
他现在甚至都羡慕起狗子,想成为虎妞旗下的一名得力干将,而不是现在的光杆司令,更不是如今孤孤单单一个人。
虎妞走到了晒谷场,这里早已经摆好了酒席,全村的人几乎都齐聚于此。她的身份摆在这里,虎妞被推上了首席中,跟着老族长等人享用着美食。
昔日为了几十斤米的嫁妆而斗蟋蟀的情况不复存在了,不管是婚娶和嫁女,都有着不错的嫁妆,而酒桌则备齐了山珍海味。
虎妞吃了一个大鹅腿,这种要两钱一只的大肥鹅,亦是被摆上了桌面上来,足见村子确实渐渐富裕起来了。
华夏是一个讲究人情的国度,想要宴请林然回来吃酒席,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若有着虎妞这个代表,让到主家脸上都极有荣光。
亦是如此,虎妞反倒成为村民间争夺的对象,有人大打感情牌,千方百计讨好着虎妞。虎妞亦是一个贪图热闹的性子,便答应了几家的请求,答应到喜庆的日子会回去吃他们的酒席,惹得邀请的人相当高兴。
十月初四,一个不太吉利的日子。
虎妞原本是想要提前一些启程,但她的狗头军师吴道行却是信誓旦旦,说这个是今年最好的启程日子,没准会交上好运。
事情证明,她的狗头军师很不靠谱,挑出了一个极坑人的日期。
一大清早,虎妞跟着族人挥手作别,带领数辆马车浩浩荡荡地启程。只是马车爬上那个小山坡,才到那个分岔口,便是发生了碰撞。
虎妞坐在马车上,结果整个身体往一侧扑去,脸蛋朝着马厢重重一撞。亦好在她的鼻子不挺,又是用额头先进行接触,不然她恐怕得流鼻血了。
车子在即将到青叶镇的时候,便下起了一场大雨,将他们这支车队逼停在青叶酒楼之中。
“吴道行,你这日子根本不好!”虎妞上了两楼,望着窗外的雨水便是埋怨道。
“对,很不好!”阿丽跟在虎妞身后,如同应声虫般道。
吴道行已经大大咧咧地在桌前坐下,一只穿着白底黑布的脚踩在长凳面上,手里已经抓了几个茴香豆,慢条斯理地吃着。
最近他在长林村的小日子过得很是惬意,有着老族人等人尊敬着,又有着一些愚昧妇人崇拜着,他在村里当真是活神仙般地生活。
这平日给人测字算命自不用提,单就是帮人看看婚娶的日子,都少不得好酒好菜侍候着,以致他最近都胖了十几斤。
只是面对着虎妞的质疑,他的脸色有点尴尬,但旋即硬着头皮地说道:“古人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坏日子没准就是好日子呢!”
话刚落,却听到旁边的酒席砸酒碟的声响。
却见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汉子霍地站了起来,身体是摇摇晃晃,整张脸已经是面红耳赤,浑身散着酒气,那双眼睛透露着戾气。
砰!
在他的身体站稳下,手臂一把揪飞如同纸片般的酒桌,对着前来收钱的阿八怒道:“还没有谁,竟敢跟你五爷要钱的!”
哎呀……
阿八自然不会退缩,结果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痛苦地呻吟着。
青叶酒楼是长林村的产业,而阿八又是长林村人,如何能让这人如此逞凶。长林村的人先是行动,跟着那人便打斗到一起。
不得不说,这个自称五爷的人有着一身蛮力,甚至都不比饭缸小多少。只是他的酒已经喝得有些高,底盘不稳,很快就被撂倒在地,几个人扑上去将他严严实实地捆住。
吴道行目睹着这一幕,却很是郁闷,特别随行的一名人员受伤。只是他明明算得今天是个好日子,但偏偏却连避个雨都不安生。
“巡检司那帮人今天不知跑哪了,你帮我将这人押到县衙吧!”
“好吧!我帮你将他带到县城,非要苟知县好好治治这人不可!”
“那就谢过了,得让这货长长记性,不是哪里都可以白吃白喝的!”
……
除了虎妞返回雷州府,阿牛等人亦是押着一批辣椒前往雷州府,跟着青叶酒楼这边交涉后,便又接手了一项押送犯人的职责。
雨快到中午的时候就停了,车队便是重新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