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画的三要素,无非是纸、笔、颜料。
自梅庄起,楚天舒便意识到,在这个副本中,所谓“画”的概念其实相当宽泛。
“梅”画中,屏风为纸,复仇的刀刃为笔,而颜料,则是厉鬼的仇敌的鲜血。
据混血男所言,“兰庄”中所发生的故事其实与“梅庄”相当相似,皆是女子为所爱之人所害,从此化为厉鬼,将整个庄子裹挟其中。“兰庄”中象征着“兰”的女鬼,更是在死后控制了整座山庄,每年命人将其他无辜女子投入水池,以为新的祭品。
然而在这座兰庄之中,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已经死亡。那么所谓的兰画又在哪里呢?
直觉告诉楚天舒,这幅所谓的“兰”画,和庄主尸体的去处必然有关。问题是,眼前两名队友,显然都不知道尸体的去处。
还有“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在他思考之时,他身边的林槐,也在思考。
“如今庄子里管事的人是那个女鬼?”他重复了一下这句话,“你们见过她?”
两人摇摇头。白领女说:“她会托梦给兰庄的管事,安排献祭的事宜……”
“哦,托梦……”林槐若有所思。
他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既然是托梦的话,这就说明她自己的本体,并不在兰庄之中,而是后山的山神庙中?既然这样,事情就好办了……”
“你想去山神庙找她的尸体?”混血男急道,“先不说危险与否,可我们要找的根本不是尸体,而是那幅‘画’!山神庙中,也没有那幅画……”
林槐:“谁说我要去找她的尸体了。我想的是,既然主人不在家,那我就可以随意一些了……”
“走,”他向着楚天舒挥挥手,“把你的意大利炮抬出来,我们去把那几个主要NPC的房门也一起轰了!”
“等等,等一下!”混血男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要干嘛?”
林槐的骚操作让他完全忘记了十分钟前,这个人在他的眼中还是个彻头彻尾的恐怖分子……不,或许现在,他看起来更像个恐怖分子了……
“登堂入室,不然呢?”林槐露出了笑容,“之前想着庄主在家,直接轰门不太礼貌。现在既然庄中无主人……那我就,主随客便了……”
他舔了舔嘴唇,表情有些兴奋。混血男虚起眼:“话说你之前也是靠着大炮轰开我们的院门了吧,你之前难道有保持一点礼貌了吗……”
“行。”楚天舒把收进包裹里的枪炮又掏了出来,“山神庙距离这里有五公里山路,那个女鬼应该是一个梦境型的选手,按照时速五公里来算,我们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来——”
“轰翻这个庄园。”林槐说。
“无内鬼,来点艺术。然后我们试试看能不能在这里找到庄主的尸体,用他作画。”楚天舒撩起头发,“我们走。”
两个人轰轰烈烈地走出大门。混血男追着两人跑到门口:“你们要去干什么?”
林槐回头:“盗墓。”
混血男:“……不,如果说是盗墓的话,你们手上拿的这是……”
楚天舒举起手炮:“黑驴蹄子。”
林槐抬起手持加特林:“洛阳铲。”
混血男:“这个东西怎么看都不是黑驴蹄子和洛阳铲啊!你们这真的是盗墓吗?!与其说是盗墓,不如说是要把地皮都给轰翻起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这两个人时,明明一身悲情的混血男也忍不住自己吐槽的欲望。楚天舒说:“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盗墓不就等于掀地皮吗,说到掀地皮,我就想起一个著名的皇帝……”
林槐:“鲁○修?”
楚天舒:“不,是打钱那个。”
他看了看手表:“还有一个小时,我们赶在那个女鬼下山之前,把这个地方给轰了。”
庄中无女鬼,游客称霸王。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他们手持着枪炮,轰开了每一户小院的大门。
“放肆!”
“这两个人是什么?是这一盘的人类吗?”
“艹!不带这样的啊!”
惨叫声在伥鬼之间此起彼伏的响着。林槐轰开幽兰院的大门,吹了吹枪口的青烟:“啧,让我看看这个新娘长成什么样……”
引路的伥鬼小厮被楚天舒踩在地上,并持续性发出惨烈的叫声:“你们……你们这些可恶的闯入者……你们这做的是人事吗?!”
被一个鬼质问自己做的是不是人事,实在是一种很有趣的体验。林槐思考了一番后,答道:“谢邀,不是人。”
小厮:……
楚天舒大剌剌地走进院子,手持着枪炮。原本躲在水缸、井里、角落里的猛鬼见他这幅德行,都被吓得瑟瑟发抖。他好比下山抢钱的土匪,顺手一把将一个鬼从水缸里拉出来:“是你刚刚说的‘来找我’?”
水缸鬼瑟瑟发抖:“不、不是。”
“哦。”楚天舒想了想,他走向水井,两手扶在井沿上,对着井底大喊:“喂,我来找你了!”
井鬼:……
“都出来,都出来,别躲了,在院子里站成两列。”林槐拍了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