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曹洪的大声喊叫,报信的士卒慌忙解释道:
“回将军,能看见在河对岸的就是他一个人,属下不知道他背后的山林间是否有伏兵。”
“哼,来人,备马,我要去会会他。”
曹洪松开麾下士卒的肩膀,直接嚷嚷道。
“叔父,且慢。”
曹洪这才止住脚步回身看去。
曹休急忙抱拳道:“叔父身为一军主将,焉能亲冒羽石!”
关平那厮武艺不赖,昨日听闻战场上士卒的描述便可见一般,在加上其父关羽之名。
关平若真是没有头脑之人,他如何能在长坂坡带人逃走?
若非悍勇,他能在益阳县连斩十八个蛮将?
连续与人单挑,这对于一个人的体力,甚至招式都有着极大的考验。
由此可知,论单打独斗,叔父怕是没什么胜算。
曹洪听到侄儿的提醒,也是为之一愣,冒冒失失的前去,却是有些危险。
如今自己可是身负拿下夷陵城的重任,没有顺利拿下夷陵城已经让士气低落了。
此时若是在做出什么事情,那岂不是会让局面更加糟糕。
曹休见自家叔父没有继续走动,松了一口气直接开口道:
“叔父,我等现在首先要攻破夷陵城,而不是去理会关平,他手下只有骑兵率先赶到。
周瑜定会率军赶来救援夷陵城,我们必须要在周瑜他们到达之前攻破夷陵城。
就算攻不破,也要把周瑜钉在这里,给征南将军袭击江东大营制造机会,我们没有退路的。”
曹洪脸上的两条毛毛虫舒展了一些,自家侄儿说的确实在理。
攻破夷陵城才是紧要的。
“可就让关平那厮在河对岸猖狂?”
曹洪嚷嚷道,这对自家士卒的心气会产生影响。
谁都清楚夷陵城的援军来了,可还没有攻下夷陵城,到时候难免被前后夹击。
“叔父,孙刘两家虽是联盟,但他们终究是有二心,谁都不会真的为对方出力。”
曹休随即分析道:“昨日听闻关平在城下叫门,甘宁不给开门,就可管中窥豹,看出他们的关系。”
“都尉这是什么意思?”吊着胳膊的牛金有些不理解。
“他们孙刘两家在赤壁之战胜利击败我等大敌后,便不是同一条心了。
周瑜忌惮刘备在荆州颇得民心,自然刘备也不想让江东独占荆州。”
曹洪点点头,随即开口道:“文烈,你继续说。”
“孙刘两家在荆州的地界上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若他们两家当真面和心也和。
就不该是周瑜一人围攻江陵城的现象,他们两家谁不馋江陵城?”
“可是这与关平还是带兵出现在河对岸了?”牛金倒是不太清楚曹休他真正的意思是什么。
“牛将军,倘若关平当真是实心实意的前来救援,就该是一同进入城中,协助甘宁驻守,而不是护送江东的人入城,转身离开。
夷陵城往多了说,不过是千余人,经过数日的攻伐,城内的守军早就疲惫不堪,伤亡惨重。
要知道,夷陵城落入我们手里,对于刘备而言也是不利的。”
曹洪皱着眉头,有些心急,自家侄子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叔父,诸位将军,我猜测关平他并不是想要真正的帮助江东,一呢是来做做样子,二呢,便是打的另一个鬼主意。”
“什么鬼主意?”
“任由我们攻下夷陵城,关平在率人打下夷陵城,如此一来,夷陵城便落入了刘备手中,与江东无关了。”
曹休说完之后,帐中的众将皆是一愣,若当真是如此,那还真说不定。
“所以,我断定,关平会坐视我等攻城,不会在来挑衅的。”
曹休斩钉截铁的道,顺便给帐中之人加强破城的信心。
“就算关平他想要捣乱牵制我等,可是我麾下的铁骑,关平他敢来与我们硬碰硬吗?”
这一番分析,当真是给众将吃下了定心丸,关平不是真心来援的,只是来做做样子,至于死磕自家骑兵。
曹洪认为关平没这么个胆子,遂抚掌大笑道:“文烈说的妙啊!”
“确实在理。”
牛金点点头,只要不是江东援军来了,那就可以继续放心大胆的攻城。
“叔父,我等要抓紧攻破城池,至于关平那里就由我去对付,骑兵对骑兵,我让他一半,也怼不过我等北地铁骑。”
曹休面带得意之色,这便是他的底气所在。
就算只有百余起虎豹骑,他也敢与关平的千余骑兵硬对硬的对冲作战,丝毫不怵。
这皆是虎豹骑打出来的威风,曹休他若是不猖狂,当真对不起他们这嫡系部队的威名。
曹洪听闻侄儿的话,倒是摸着胡须点点头,此言在理,攻破夷陵城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关平那厮一个人出现在河流对岸,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文烈,你且去看一看,不要轻易追击,免得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
“喏。”
曹休自是退下,握着刀柄,前往关平出没的河边。
河水潺潺,关平差人把他的战马牵来,放在一旁饮水,顺便就坐在河边钓鱼。
曹休下了战马,先是看见关平在那钓鱼,随即打量了几眼他身后的林子。
只看见树林里飞出了数只鸟,曹休笑了笑,心中有底了。
“对面坐着的可是关平?”曹休挎刀往前走了几步,站在河边。
关平这才摘下银质面具,瞥了一眼对岸精瘦的男子,朗声道:“你是何人?”
“虎豹骑,骑都尉曹休是也。”
“哦,原来是曹家的千里驹啊,久仰久仰。”关平抖了抖鱼竿笑了笑:“曹将军要不要一起钓个鱼?”
“钓鱼?”
曹休哈哈笑了两声,随即吩咐手下的人去给他准备鱼竿,只要他不来袭营,那自己便是拖住他,就算成功了。
让城里的江东士卒看不到援军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