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嘉述是冬天走的,他离开时路边的杨树光秃秃的,一片叶子也没有。
看到街边的杨树重新抽出新芽,萨爽默默数了一下祁嘉述离开的日子,足足有两个月了。
一开始班里人还会时不时地问起他,后来大家好像都已经习惯他不来学校这件事,就像他从没转来过一样。
就连以前她觉得很烦人的劳琳,也不像以前那样时不时就来跟她打听祁嘉述的事。
除了老胡跟她一样,时不时会想起祁嘉述,为他迟迟不归而怅然难过,其他人好像已经把祁嘉述从记忆里抹掉了。
萨爽看着班里互相打闹的人,常常会怀疑祁嘉述压根没转来过,一切都是她自己的想象,班里从来都是这些人,最后一排也从来只有她一个。
好笑的是,以前她最烦跟老胡说话,现在却时不时会去找老胡,怀着一点自欺欺人的期望问他:“老师,祁嘉述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这么问也只是想让心里好受一点,俩人每天都通电话,如果祁嘉述要回来,她怎么会不知道。
老胡这时候总会一脸痛心地说:“老师比你还想知道呢,嘉述不回来,老师这颗心啊,就一直吊着,是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好,天天就盼着嘉述早点回来。”
萨爽看老胡那么热切地期盼祁嘉述早点回来,莫名有种两人同病相怜的感觉,对老胡的唠叨也没那么抵触了,偶尔还会跟老胡唠上两句。
“萨爽啊,想好以后考什么学校了吗?”
“还没,正在清华和北大之间纠结。”
“你这孩子,永远也没个正形,时间已经很紧了,得早点确定目标才有动力。”
“好,那我待会儿回去在这俩学校之间抓个阄,抓着哪个就把哪个当目标。”
“……你还是回去做卷子吧。”
“老师,您觉得我当运动员行不?”
“行啊,你不是喜欢踢足球吗,当足球运动员就不错。”
“真的啊?您真觉得我能当足球运动员?”
“假的。”
“……您怎么这样。”
“萨爽啊,你可是重点高中重点班的学生,当运动员什么的都是那些体育生的目标,你就别想那些没用的了,抓紧时间把成绩赶上来,到时候考个重点大学,胡老师面上也有光。”
“以后等我成了球星,你面上更有光。”萨爽小声哼哼。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回去学习了,考个重点,给您争争光。”
“这才对嘛,早就该有这个觉悟了。”
跟老胡的闲聊就这么三不五时的进行着,转眼间离联赛就剩一个月时间了,之前萨爽只在周六和周日上午去参加球队训练,临近比赛这一个月,球队的刘老师说她每天下午必须抽出两个小时的时间参加赛前集训。
这把萨爽难住了,周六周日也就算了,平时她可是从早到晚都有课,哪能抽出来两个小时去参加集训,然而刘老师的态度还挺坚决的,说她如果抽不出这个时间的话,到时候比赛就不能保证给她上场机会了。
萨爽想了想,如果硬要挤出这两个小时的话,就只能是逃掉晚上的两个小自习,可她不是一天两天不上,是每天都不上,如果就这么逃掉的话,不出三天就会被老胡发现,她必须跟老胡请假。
之前刺探老胡的口风时,老胡已经明确表示了不支持她当运动员,还一再叮嘱她抓紧时间好好学习,如果这个当口去请假,肯定碰一鼻子灰。
萨爽愁得晚饭只喝了一碗粥,把碗一放就立马钻进房间等祁嘉述的电话。
接通后,她仰天长叹:“祁嘉述,我完了!”
“怎么了?”祁嘉述被她夸张的语气吓了一跳。
“刘老师说让我每天抽俩小时去参加集训,时间是下午四点半到六点半。”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