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事她很奇怪,侯爵之家最是看重血脉,长幼嫡庶更是分的清清楚楚,威远侯夫人典型的大户主母,如何不顾念着自幼丧母的嫡长孙女,从孟芸推孟薛下水便能看出,在家孟薛除了孟仲显,无人照拂。
自然,她是不知道威远侯府陈年旧事的,深宅大院里门道尤其的多。
孟薛忽的破涕为笑:“有爹爹疼便够了,我已得到很多,不敢再如何奢求,我是满足的了!”
“大姐姐温柔和善,将来必与姐夫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孟薛脸颊一热,羞赧的不说话。
“看来是我叨扰了!”
林子里传来女声,季相思和孟薛同时侧身望去,只见徐书仪带着个丫鬟走来,她步伐轻盈,袅袅婷婷。
“不打扰,那日实在对不住,扰着你的好事。”孟薛目露歉意。
“你没事才好,再大的事也抵不过人好好的,”徐书仪立在一侧,“倒是恭喜你了,觅得佳婿,外头夫人都在夸沈公子为人忠厚,恪守本分脚踏实地又肯上进,跟着袁将军前途无限。”
接二连三的提,孟薛脸皮子薄,像个红透的桃儿,半句说不出。
徐书仪倏然侧身看向季相思:“要说谢,我也得好好谢过季小公子,孟大姐姐要是在我席上有何意外,我心里定过意不去。”
季相思不愿和徐书仪过多交集,她语气淡淡:“应该的!”
徐书仪总是出现在她面前,似不经意又似故意,偶尔温言软语和她交谈一番,有时讲些令她不愉的话,矛盾复杂。
孟薛见季相思神色与刚刚截然不同,瞧出气氛冷凝,她缓解尴尬,粲然一笑:“别都在这站着,那边酒该吃完了,后园子备着瓜果,我们,戏估计要开唱了。”
徐书仪欲待要说话,季相思当即截断:“站这与大姐姐说说话,风早就把酒气吹散了,想来今日是大姐姐的主场,莫叫前头夫人们见不着主角寻来才好。”
孟薛与季相思一唱一和,完全没有徐书仪打岔的地,只好默默地跟着去看戏。
孟薛一进去,夫人们就拉住问长问短的打趣,她应接不暇。
季相思自不与她俩一处的,坐到季时越身边,季时越正喝着茶解酒:“去哪了?”
“吹吹风散酒气,”她沉默片刻抬起头认真道,“一个女人总跟着一个男的,是否是喜欢他?”
季时越手一顿,诧异:“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惊奇的放下茶盏准备说叨,怕季相思误人家姑娘,板起脸训话:“你自己什么身份自己清楚,不可胡作非为,要是……”
季相思鼓起腮帮子,只觉聒噪:“不过说说罢了,我不是那种人。”
季时越为着妹妹不误入歧途祸害人家姑娘,苦口婆心劝说。
季相思不耐烦的听着,心里另有一番思量,徐书仪所作所为令人费解,倒不似喜欢她,话本子里写的,欢喜一人当小心翼翼,不会使对方不高兴,就同她对萧璟泫一样。
啪的一下,季时越一巴掌拍她后脑勺上,恨铁不成钢的咬牙道:“你认真听!”
季相思吃痛的呜咽一声,她也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