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稻草,你也没有溺水,而我正在靠近你。”
她挪了一小步,离他更近了些,肩与肩之间只有半个拳头的距离。
“不管以后怎样,现在我正站在你身边。”
仔细想一想,孤身一人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他其实和她同病相怜。
不,他比她的状况更糟糕,他没有自己的记忆,也没有系统……吗?
“阮柠,不止是现在,我还想要以后。”
这句话,有一些歧义。
她垂下眼眸:
“我记得你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和我离婚。”
“我以为这是你想要的。”
这个回答很有意思。
她弯起唇,眼眸里,橘红的背景色中有星星点点的光亮:
“那我向你承诺,我会永远保守你的秘密。这样,你是不是能对我放心了?”
他眼角柔和的下敛,却只是痴迷望着她的眼眸说:
“夫人,你的眼睛,真好看。”
一瞬间,她的脑中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一句带了些许醉意的话:
“就像你一样,她的眼睛也很好看。”
心脏剧烈跳动,她眼角沁出了娆人的嫣红,耳边又闪出一句冰冷平淡的话:
“他是温铭。”
他的眼里有她,也有光,那光如晨光熹微,划破了浓密的墨色。
她心尖仿佛被针扎了一下,痛极了,手心几乎要沁出湿意。
有时候,改变想法,只是一瞬间的事。
也许,他才是她要找的人。
“有个词叫顺其自然,来之则安。”
她默默的对那个无故消失的安时宴道了声抱歉,而后一字一顿道:
“我不会去见那个神棍了。”
他沉静的笑了,周身的冷意消散,整个人柔和温雅如玉,是如诗一般内敛的熠熠生辉。
真叫人移不开眼啊。
“你记不得自己的名字。”
她指尖禁不住的颤抖,声线也受到了影响,带着颤音,轻声道:
“那我叫你…”温铭好不好?
本欲脱口而出的那个名字在对上他浓的像是化不开墨的眼膜时顿住了,她猛然惊醒,急忙移开视线,心乱如麻。
“你在从我身上找谁的影子?”
愠怒如海啸山崩般顷刻间便呼啸而来,而他的大脑却诡异的冷静了下来,甚至还能保持嗓音里的温和:
“或者说,你想叫我什么?”
她惊觉自己的冒犯,不论是对他还是对温铭,冲动之后总是悔之不及,她轻呼一声,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郑茜悦的事不好处理,我会帮你。”
她想轻轻揭过,他却不想:
“你想叫我什么?”
他握住了她的手腕,眉间凝了一道折痕,他也不知为何,执着的想要一个答案:
“阮柠,你在透过我,看谁?”
带着手镯的那处传来阵阵灼热,烫的她捏紧了手心:
“我…”
“你在看谁?”
沉闷的气压堵塞住她的胸腔,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她反手扯出他的胳膊,整个人半扑倒在他怀里,空出的手捂住自己因为剧烈负荷而疼痛的心脏。
她艰难的喘息着,眼角通红,手指死死的掐住他的胳膊,一滴泪滑过面庞:
“我…我都…我都记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