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柠气结,冷漠的神情有些绷不住:
“蔺子砚,我就不该和你多费口舌。”
“逝者不可追。”
好像更气了,阮柠果断放弃和他继续交谈的想法,转身就走:
“祈福仪式已经结束,我就不打扰了,国师留步。”
蔺子砚没有理会她的客套,跟在她身后下楼,心头忽然一动,问道:
“殿下方才是生气了吗?”
阮柠怕自己说是,他下一步就问为什么,然后东扯西扯的又气到自己,当下便道:
“没有。”
察觉到她的低气压,蔺子砚抿了抿唇,看着她下到了二层才道出今日最想说的话:
“殿下身为皇储,一言一行不该随心而为。便是不喜二殿下,也该公允待之。”
在慧珍殿那日见她嚣张跋扈,猖狂放纵,随意伤人,一点作君主的影子都看不出。
为了皇朝的未来又因着幼时的恩情,他是有动过扶持阮莪上位的心思的。
后来劝她仁德,既是忠告也是警告。
现下看她并非是朽木不可雕,他有意规劝引导之。
忍了又忍的怒气终是被这两句话点燃了,她扭头冷声道:
“你当她真甘心为人臣?”
轻呼一口气,她缓和了些脸色,字里行间的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
“国师大人,我曾说过既然你有了选择就坚定走下去。不论你是教她做个贤臣亦或是来同我争夺皇位,都是你和她的事,你不必同我来说。”
他皱眉,幽深的眸漫上几分烦躁:
“我与她并非是一派。”
敷衍地扯了一下嘴角,她漠然地收回视线,继续下台阶,平缓的声音远远近近地传入他耳中:
“我的事,自有我的人帮我操心,不劳国师大人费心。”
只一句话,便将他划出她的阵营,以敌人待之。
蔺子砚站在台阶上,看着她翩然离去的身影,心中升起一股郁气,等大门关上,他道:
“去给我查查高将军遇刺昏迷是真是假。”
暗处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接着烛火晃悠一下,塔内恢复如常。
被自己母亲押进宫的徐亦安在路上碰见神色不愉的阮柠,热脸贴了一番冷屁股后唉声叹气的来了观星塔。
瞧见蔺子砚多年一个表情的脸上也出现了不愉之色,他讶异的抬高了声音:
“真是活见鬼了,非淡泊无以明志的国师大人居然也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蔺子砚斜斜地瞥了他一眼:
“你怎么来了?”
“我这不是在红尘中碰了壁,心有郁结难以疏解,到你这寻求人生的智慧。”
他声色淡淡,徐亦安却听出了一丝嘲讽:
“小侯爷流连花丛片叶不沾身,也会有碰壁的一天?”
“谁叫阮柠殿下不是一般的女子,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确实有几分挑战性。”
“你招惹她做什么?”
“哪是我想招惹她,元君与我父亲交好,幼时定下的婚约,我母亲非逼着我去见她。”
蔺子砚眼眸动了动,意味不明道:
“高将军要回京了,这桩婚事未必作数,你最好离她远些。”
“母亲有令,这哪是我能决定的事。”
徐亦安摆摆手,走上台阶:
“罢了,不谈这事了,听说女皇赏了你不少好酒,我去尝尝。”
蔺子砚看着他的背影眯了眯眼眸,而后默然领他去酒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