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疏正坐在窗前与自己博弈,听见脚步声,抬眼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看上去温文尔雅的青年。
他平淡的收回视线,手中的黑子应声而落:
“不知阁下光临寒舍有何要事?”
之归没有说话,径直走到他面前,修长的手指从棋盒中拿出一枚白子,放在了宣疏方才落下的那颗黑子旁边。
待宣疏重新将目光放在他身上,之归才开口:
“华乐公主让山人来问一问,可还需准备今年的生辰礼?”
宣疏眼神一凛,优雅的拿出一颗黑子放在白子旁边。
此白子四气皆被封,宣疏轻巧得提走了之归落下的白子:
“阁下若有话要讲,直说便是,不必拿公主做说头。”
之归没有在意他话中的戾气,施施然坐下,一边整理自己的衣袍,一边慢斯条理地感叹:
“她待你可真好啊。”
宣疏不为所动,这样的话,他从很多人口中听过,譬如华皇,华后,还有阮清庭,他身边的安全也常常说。
看着宣疏眼皮都没动的模样,他知道,宣疏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深意,当然,他也不该听懂。
之归暗自笑了一下,眼神复杂如深海,海底波澜四起,不过瞬间,风波平息。
他咋舌,用颇为可惜地语气说:
“可惜,殿下快要回南越了。华乐公主也快及笄了,太后十分中意莫相之子莫端礼。不知殿下有何想法?”
“阁下幼时即从南越不远万里来到华国,不知是哪位娘娘寻得的人才。”
宣疏说这话时,唇边有冷冷地笑意,叫人看了身体僵硬,恍若置身冰窟。
“你虽说的一口华国话,可有些字眼里南越宫廷话的发音深入骨髓,那是从小耳濡目染,再改不了的东西。旁人或许分辨不出,可我却听得一清二楚。”
宣疏唇边笑意更深,却不达眼底:
“自我父皇拒绝用城池换我归国后,南越与华国便关闭通道,再不来往,华国境内除了特许之人,所有南越人皆被遣散回国。阁下竟能混入华国宫中,真是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