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挥手,除了还在看显微镜的男人,其他人就想中了迷烟一样倒在了地上。
“砰!砰!砰!”
男人对倒地声充耳不闻,依旧专心致志地看显微镜。
云栾慢慢地走到他身边,那眼神渗透着丝丝冷血:
“好久不见啊,栾先生。”
像是早就预料到云栾的到来,栾川崎不紧不慢地收好仪器,说到:
“你该叫我父亲。”
他冷冷地笑了一声,声音冰凉,像是冻了百年的寒冰:
“你怎么敢?”
栾川崎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无奈:
“云端,我只是希望你的母亲能回来。”
云端,栾云端。
他根本不叫云栾,或者说,他户口上的名字不是云栾,而是栾云端。
他父亲姓栾,母亲姓云。
云端二字出自“美人如花隔云端。”
美人是指他的母亲,隔云端则是指他的母亲去了天国与栾川崎隔了一片云。
他的父母是一对人人羡慕的夫妻,如胶似漆,琴瑟和鸣,大抵如此。
只是他母亲生他时伤了元气,先前又受了惊吓,落下病根,生下他后没多久就去了。
医人者不自医也就罢了,偏偏连自己最爱的人都救不了,那个受了自己妻子影响,秉持绅士风度的男人疯魔了。
甚至异想天开,想要复活自己的妻子。
换心脏,提取脑细胞……
只要是能想到的方法,他都会不顾任何代价的去试验。
男人全然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孩子,自从妻子离开后,将孩子丢给月嫂,他再没看过一眼。
几年后的一次偶然,很久不回家的男人突然间回了家,看见了他,眼睛一下子亮了,盛满了阳光。
那日过后,男人抽几日就会回家一趟。
小时候,他长的像妈妈,尤其是眼睛。
所以,他最讨厌的就是自己的眼睛。
不,整张脸他都讨厌,讨厌到他恨不得撕碎自己的脸,可他却不敢,相反还要好好保护。
“这是你妈妈的脸,你要好好保护,知道吗?”
那个带着金丝框眼镜的斯文男人,每次来看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他知道,这个男人,这个在法律上以他父亲身份抚养他的男人,真的爱惨了自己的妻子,他的母亲。
这份爱,已经到了变态的程度。
他被迫穿他母亲喜爱的裙子,专门照着他母亲的裙子订做的小一号淑女裙。
晚上,只要男人在家,他都会被这个快要把他当成自己妻子的男人抱着睡觉。
这个男人痴迷的目光,眼中深沉的情感总会让他喘不过气,让他觉得恶心。
他总是要花好久才能睡着,闭着眼睛,努力忽略耳畔的呼吸声,专心听墙上钟表行走的声音。
男人看他的眼神越来越痴迷,他越来越害怕,也越来越讨厌这个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