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相比较你死,我更希望你能活下来。”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他走时没有一丝犹豫,做出这个决定也未曾后悔过,但是当他看见阮柠活生生站在他面的那刻,他是欢喜胜过失望的。
话说的漂亮,但你的心却如此残忍。
她嘴角嘲讽的弧度上扬,不为所动,他想一笔勾销,她可不想:
“这是机会吗?这是蓄意谋杀。”
他召集了多少丧尸,她是看在眼里的。
倒了一茬,还有一茬。
我打不过你,却可以耗死你的战术,真的是很无耻。
那种濒临死亡,无限接近绝望的感觉,她想,她是忘不了的。
她伸手温柔的替他理好凌乱的短发:
“不过没关系。”
收回手,往后退了一步,她将空间里的一辆手动折叠轮椅拿了出来,放好后,抬手拍了轮椅背两下,献宝似的说:
“阿栾,你看这轮椅可还好?”
这是上次停车时,她和如鹤去市医院搜集物资时看到的。
这恐怕就是天意吧。
或许,是她早就料想到会有这一日,才会在如鹤不解的目光中将这轮椅收进了空间。
云栾的声音有些冷:
“什么意思?”
他已经感觉的一丝不对劲了,警觉的动了动腿。
看穿他内心的想法,她戏谑地看着他的腿,那目光像是透过被子直接落在他腿上一般: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使不上力气?”
他反应很快,脸上没有出现慌张的生气:
“这次又注射了什么?”
她伸出食指轻轻的摇了两下,然后轻啧一声,用那种谈论天气的语气说:
“何必费那力气配药,我只是挑段了你的脚筋。”
不待他回话,她又补充道:
“不用担心,我会帮你接好的。就是以后腿脚不方便些。不是什么大事。”
他眼神一凝,看向她的目光凶狠地像是要把她吃了。
配合他的情绪,她害怕地缩了一下脖子,指腹轻巧地从轮椅扶手的边缘滑过,她笑得一脸温和:
“别生气啊,阿栾。”
生什么气啊,这样不好吗?
他放在腰侧的手轻轻动了一下,阮柠眼尖地看见了,轻轻哼了一声:
“不要逼我将你的手筋也挑断。”
刚刚醒来,身体还在虚弱期,他以为这个时候的他还能打的过她吗。
紧紧闭上眼睛,半晌,他盯着天花板,那张苍白的脸上有着难懂的情绪:
“怎么不直接杀了我?”
“那多没意思啊,我……”
他琥珀色的眼眸像是两湾已经许久没有活水流入的潭水,瞥到他的神情,她下意识的止住了话。
沉默许久,她打算换个战术,打一打感情牌:
“这么多年,我都是一个人呆在实验室。你是实验室里除了我之外唯一的活人。所以,我希望你能陪我一直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