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宥豫只看到?方年年在和泥巴,没看到?做鱼的过程,更没有看到?吃鱼的过程。他骑在马上,一路脑子里都想着泥巴和鱼究竟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只是臭丫头想要玩泥巴?
真是个小孩子,还喜欢玩泥巴。
沈宥豫的嘴角刚刚愉悦地?翘起来,就不爽地?拉直。
他离京的消息不可?能隐瞒多久,但没想到?这么?快就瞒不住了?,阿娘连连发出飞鸽,催着他回去。
对鸽子可?以视而不见,或者直接抓了?给臭丫头炖汤。
但最后飞来的鹰,他总不能按进热汤锅里。这是他的宝贝,臭丫头要是想尝尝味道,他就、就、就拔一根羽毛下来,泡一碗水好了?。
连连送这么?多信,沈宥豫不得不理会,只能够不甘不愿地?远远与臭丫头道别,骑上马,踏上回京的路。
一个马身?后是沈其,他看着主子透着抗拒、失落的背影想不明白,见到?方姑娘了?吧,偏偏一脸冷漠,没个好脸色以对;这稍微一离开,就想念了?起来。
沈其方正?的大?脸上出现纠结和疑惑,“回去就和长史说说。”
他小声地?自言自语,应该给自己找个媳妇了?,说不定能体会到?殿下的患得患失?
沈宥豫往肩膀处扔了?一条肉,站在他肩膀上的海东青够头叼住,锐利的喙几下吃掉,喉咙里发出愉悦的呼噜声。
满身?黑羽上间?错着雪白的羽毛,体型小却非常矫健的猎鹰眼睛雪亮,动作敏锐,站在主人?的肩膀上,迎着风,微微打开翅膀,仿佛随时会腾飞而起。
猎鹰忽然看准了?路边草丛中某处,展开翅膀飞了?起来,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随后草丛里狼狈地?蹿出几个人?,抱头鼠窜。
沈其一马当先,把几个藏头露尾的鼠辈拿下。
那几个人?抱着头在路边蹲下,一共四个,打眼看着就是游手好闲的东西?,大?概这就是相由心生?
“藏在路边做啥?”沈其沉声问。
几个人?哼哼嗤嗤,没有正?经地?发出个声音。
“谁是老大??”沈其问。
路边蹲着的四个,其中三个齐刷刷地?有志一同地?看向第二个人?,这个人?左右看看,脑袋顶上一块好一块秃的,是个癞痢头。面对三个小弟躲闪的眼神,癞痢头只能够硬着头皮抬起头,冲着上面人?露出谄媚讨好的笑容。
“说吧。”沈其说。
花大?头讨好地?笑着,“二位爷,小的就是在草丛里蹲着拉屎。”
“拉屎你不脱裤子,拉□□里?”沈其方正?大?脸上露出个敦厚的笑容,“滚进去,拉。”
花大?头瞬间?就趴地?上了?,“爷,小的说胡话呢,小的嘴欠。”
沈其朝着他抬抬下巴,“藏着干啥?”
马蹄子在鼻子前面动,花大?头油滑的舌头再也不敢花花了?,老实地?说:“道上的说找到?血莲子了?,就在苍茫峰那边,我们功夫一般般,挤不进去,就想着在这边等?等?,说不定可?以捡个漏。”
这边是苍茫峰下来后去官道的必经之路。
给猎鹰喂花生米,不时往自己嘴巴里也扔两颗的沈宥豫瞬间?收起慵懒的神色,他夹了?夹马腹上前,“血莲子在哪里?”
“说是在一个姑娘身?上,具体的小的也不清楚。”花大?头没有任何隐瞒,他发誓自己说的是实话。
沈宥豫勒紧缰绳,调转马头,以比来时快数倍的速度回去,沈其紧随其后。
花大?头羡慕地?看着高头大?马上急速离开的身?影,想象着自己有朝一日也骑上骏马、穿上绫罗……
“老大?。”
花大?头跳起来,舞着巴掌在三个手下脑袋上敲,“狗东西?,遇到?事情出卖我,留你们有何用!”
三个手下抱着脑袋不敢躲。
花大?头打累了?,还有人?上来揉手,极尽谄媚之能事,问着:“老大?,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继续藏着。”花大?头没好气地?说,说完后笑了?起来,“我有种感觉,我花大?头发达的机会到?了?。”
“老大?英明。”
“老大?,发达了?可?要想着我们啊。”
“老大?,发达了?我们就去吃王二麻子的肉包子,那可?是皇帝吃过的。”
“放屁,皇帝能吃王二麻子的肉包子?”
“那皇帝吃啥?”
花大?头支支吾吾地?说:“皇帝可?是咱天下的主,吃的能是猪肉包子?!吃的可?是龙肉包子,一次性吃一百个。”
“哇。”
小弟们惊呆了?。
花大?头洋洋自得了?起来,他知道小弟们不知道的事儿,“一口能吃四个……不,十个包子,一百个就是垫垫肚子。”
“那皇帝是个大?肚王!”
“那可?不。”花大?头赶着小弟们往草丛里躲,他说:“大?青山知道不,你们外乡来的不清楚,以前它是在水里作恶的龙,被咱大?齐的高祖皇帝杀了?扔地?上。高祖皇帝张开大?嘴巴,一条龙吃了?一整天,剩下的骨头架子就成了?山。龙也就是皇帝能吃,谁吃了?谁是皇帝……”
声音渐渐消失在草丛里,草丛恢复了?平静,他们守株待兔,等?着血莲子从天而降,好从此发达。
……
从苍茫峰上下来,李秀秀昏昏欲睡地?趴在方年年的身?上,方年年没有睡,她秀丽的眉头就眉头松开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那个男人?突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