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有志一同地觉得经过方年年之手?弄出来的荷叶饼更加好吃,哪怕方年年“偷工减料”,皮冻就放两块、青椒圈放两个、香菜碎放一点点。
他们吃太多喜饼了,甜得容易饱腹,再吃下去就要撑坏了。
“毕竟是面食,你们少吃一些。”方年年看着沈宥豫叮嘱的。
方年年的小提包里?不仅仅有给沈宥豫带着的?药,还有健胃消食的?山楂丸、舒缓胃部不适的?健胃药。临出门前带上这些,只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说不定?今儿个就能派上用处……
“你少吃点。”方年年靠近沈宥豫,小声的再一次叮嘱,实在是生病的?那次还历历在目。
“……我没吃多少。”沈宥豫委屈,他就把方年年做的?喜饼都吃了一个,这不是在支持她嘛。
吃了这么多,却都找不到那天刚刚出锅的?感觉,顿时有些意兴阑珊。对其它的?吃食,他没多大兴趣,无论是看着精美的?鱼脍,还是瞧着有几分新意的羊羹。
“表妹要不要吃鱼脍?”表哥声温柔,询问李秀秀的?同时以眼神问沈宥豫和方年年。
方年年笑着摇头,沈宥豫暗暗地瞪了一眼表哥,站起来说,“臭丫……咳咳,我看那边有一些羹汤,要不要吃?”
方年年眯眼看沈宥豫,沈宥豫镇定?地对视。
方年年说,“我喝点儿茶就行。”
“我想去看看。”沈宥豫说。
方年年,“……去啊。”
沈宥豫看着她,“陪我去。”
“我不想走嘛。”方年年说着。
“流水宴便是要走走停停,一味坐着就失了宴请的?意义。”沈宥豫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方年年,内心有些小忐忑,还有些小心虚,就怕方年年再一次拒绝自己,那太没有面子了。
但年年对自己有意,不会拒绝自己的?。
对吧?
小亭靠着一株桂树,花香馥馥,还挡住了不少风,也挡住了许多人的视线,实在是个好位置,说实话,方年年不是很想走。
“我……”方年年刚开口,沈宥豫就眼巴巴地看过来,冷酷中带着期盼的小眼神实在是太可爱了,她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就吞了回去。“行吧,我去看看有什么羹汤。”
“好。”沈宥豫淡然颔首,心中的小雀跃爬上了眉梢,飞扬出自信。
他斜睨了一眼表哥,带着方年年离开了小亭。
表哥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针对,再好的脾气也有些恼,心中的恼怒带到了脸上,“表妹,要吃吗?”
“不呢。”李秀秀两只手握在一块儿,因为和表哥单独待在小亭内而紧张羞涩。
外?面人来人往,笑声、说话声、风穿过树叶发出的婆娑声在耳边放大。
啪。
杯子砸在石桌上的?声音清脆。
李秀秀整个人激灵灵地哆嗦了一下,茫然地看向身边,“表哥?”
表哥扯了扯嘴角,“没什么,不小心失手。”
“哦哦,杯子没事吧?”李秀秀关切地问。
表哥皱起了眉头,“你就关心杯子?”
“我……”李秀秀羞涩地垂下了眼睛,“你的?手?没事儿吧。”
“没什么。”
表哥的眉头没有舒展开,李秀秀没有发?现,他眼中的?耐心逐渐退去。看着垂着粉白颈子的?表妹,那在大庭广众下拘束的?样儿……他心中腾起浓浓的?无奈。
沉默的?氛围让李秀秀不安,她局促地挪动了下身子,绞尽脑汁想着话题。对了,表哥刚才说起鱼脍,她说:“年年说鱼生吃多了对身体不好,我们不吃好不好?”
好友的名字让她提振了勇气,绞在一块儿的手?指缓缓松开,仿佛有一双纤细的?手?握住了它们,传递来了力量。李秀秀抬起头,甜甜的?笑容里有些少女未经世事的?娇憨,婴儿肥的两颊微微鼓着,仿佛嘴里含着糖,特别可爱。“年年说河水鱼身上有小虫子,人吃了小虫子就到人身上了,会生病的?。”
“你倒是把闺中密友的?名字始终念在口中,她说的?这话我依稀记得高祖皇帝也说过,我在书中看到过。”表哥心情稍微好了一些,说起高祖、说起诗书他有了兴致,“你的?闺中好友我看着倒是很特别,她是熟读了高祖的?书籍?竟然是一些边角的?地方都记在心中。”
年年属于女儿家的?闺名,他不会轻易诉之于口。
“年年很厉害的,从小就照顾我许多。”李秀秀为闺蜜而骄傲,她性子软绵绵的,小时候经常被欺负,一直是方年年护着她,还带着她进入了红豆社,认识了许多大姐姐。
“年年说‘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皆文章’,多接触一些人,就能多知晓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不需要全都懂,但要明白一些。”李秀秀很喜欢这个话题,围绕着好友她有说不完的?话。
恰好,表哥也很喜欢听,他呢喃着“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皆文章”,有些温吞和不耐烦的表情全然不见,“她看过许多高祖皇帝的?文章?”
“是啊。”李秀秀点头,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个好大的圈,“年年家有个大大的书橱,上面都是书,她经常对我念叨多看点,别重了。这是何意,我一直没弄明白,大概是买书不要重复,那许多书好多我都没有看过。”
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偷看了表哥一眼,表哥眼眸明亮,没有觉得自己说的东西无聊,也没有因为自己的?不学无术而嫌弃,李秀秀长吁一口气。
她是不是应该多看点书?可那些咬文嚼字的?诗篇,她看着真的?很头大呀,要不是年年时不时在自己耳边说着,她未必记住许多。
“许多书我也没有看过。”表哥笑着说。
李秀秀觉得自家表哥好贴心,比之过往更加喜欢他了。
羞涩地低下头,小口小口吃着糕点的李秀秀没有看到表哥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
张县丞家的院子未免太小了一些,客人一多,流水宴的?雅致没有了,反而多了市井菜市场的喧闹和污浊。别说是见惯了风雅的?沈宥豫,就是方年年也很失望,两个人走着走着就到了小角落。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出了无奈。
方年年整了整披帛,低着头说,“我去更衣,你先回亭子那儿吧。”
“我等你。”话音刚落,沈宥豫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臭丫头她要去如厕,这……自己以什么身份在外面等着?
一张俊脸瞬间涨红。
方年年惊讶,看向沈宥豫看到一张通红的人,她噗嗤笑了,“行,你要等就等着吧,哈哈哈。怎么滴,到了陌生地方就成了芋泥拌浆水,黏黏糊糊的?。”
实在是忍不住,看到沈宥豫脸红太可乐了。
沈宥豫瞪了方年年一眼,咬着牙说:“臭丫头。”
“哼。”方年年头一摆,“出发吧,沈公子。”朝着茅房去。
沈宥豫暗自磨磨牙,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自己是等定?了。
如此私密的?事儿……看着走在前面的臭丫头,他的?脸更红了。
……
穿好看了上厕所就是麻烦,下面要撩着裙子、上面要弄好头发?,披帛还要收收好别掉地上了,还好不是很急,不然手忙脚乱出一身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