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娜这回铁了心不让女儿得逞,在家中留着这么一个心存歹意、不明目的的人,她不放心。
看清楚那人的长相后,她这种不放心就放大了十分!
“娘。”方年年撒娇,她有点生气了,决定不给娘亲做好吃的。
“留下那人无妨。”
塔娜看向门口,不满地喊着,“三哥!”
方奎走到妻女的身边,伸手揉了揉女儿的脑袋,方年年差点儿叫起来,但有求于爹娘只能够忍了,嘤,她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成鸡窝了。
“爹,你说可以留下?”
方奎点头,“我们不赞成你想的法子,毕竟放一来历不明的男子在家中不明智。”
“我……”方年年急着说明自己的方法是多么有效,有当事人做以身说法,效果绝对立竿见影,在小弟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也许不出一个月,只需要几天那小子就能想明白成为武林大侠是没有出路的。
方奎笑着阻止女儿,他和塔娜都期盼儿女能够自由自在地长大,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需要功成名就、万古流芳,平安喜乐一辈子便可以。
但女儿尽心尽责,自己成长的很好,还教导着幼弟。那次儿子差点儿被拐走,真是吓坏女儿了,这才想法设法要打消儿子的江湖梦。
说来惭愧,他们当父母的反而没有想那么多。
既然女儿有了方法,他这个做父亲的就支持吧。不管如何,总有他在旁边看着,料那小子翻不出花样来!
“但我仔细想了,你的方法未尝不可以一试,店中也恰好少了个小二,那小子长得挺机灵,很能胜任。”
方年年惊喜地看向阿娘,爹爹同意了,阿娘总不会反对吧?
果然,阿娘无奈地点点头。
方年年抱住了阿爹,松开后又开心地搂住阿娘,这事儿算是成了,现下只要新小二走马上任,以身说法告知小弟:江湖是绝对不好混滴。
厨房外,方大牛面无表情地端着一碗稠稠的苦汤汁子推开了柴房的门。
柴房里,靠在墙上歇息的男人听到声音,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看到方大牛端着药走进来,眼神凶狠。
这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一家子太可怕了,沈宥豫想着,特别是这个看起来老实木讷的男人,下手贼黑,不知道按了他身体哪里,内力就被封了,又给他吃了一枚药丸,内劲彻底提不上来!
别看沈宥豫一脸平静,心中早已惊涛骇浪,这等手段在江湖中竟然毫无名号,简直可怕。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休想折辱于我!”沈宥豫沉声说。
方大牛不理会他,走过去捏住沈宥豫的下巴,一碗稠稠的苦药汤子咕咕咕灌了进去。方大牛力气之大,根本是沈宥豫挣脱不开的,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灌下不知名的苦汤,酸、涩、苦,一言难尽。
药汤来不及下咽,顺着下巴流进了衣服里,不得不说,沈宥豫长得可真是好,如此对待,狼狈却丝毫不掩盖与生俱来的贵气。
这人出生来历并不简单,但落在小茶馆里了,纵使是一条飞龙也要趴下。
方大牛松开了沈宥豫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家的跑堂小二,一切事宜皆要听从我家女郎的吩咐。”
沈宥豫拒不理会,捂着胸前的伤口喘气。
“听到否!”方大牛蒲扇样的大手伸过去。
真是一言不合就打人。
沈宥豫一身傲骨,决不屈服。他发现自己可以催动内力,趁着方大牛不备,他捂着胸口的手如蛇一般伸了出去,直指方大牛的咽喉。
沈宥豫吃痛叫了一声,咬牙弯着腰,冷汗淋漓、面色苍白,腹中似有一团绞杀一切的刀剑,在里面翻江倒海。
他的内力竟然不听话了。
沈宥豫大惊,眼睛不由瞪大了一些。
方大牛冷冷地说,“每催动一次内力,痛苦就增加一分,直到肠穿肚烂。想要不疼,就乖乖听话,老实在店中干活,等女郎厌弃了你,自然给你解药,放你离开。”
沈宥豫目光死死地看着方大牛,恨不得立刻送他去午门斩首!在他的眼里,方大牛就是个死人。
方大牛不为所动,站起身垂着眼说,“好好听女郎的话。”
不好好听,下场自然不美丽。
说完,方大牛走了出去,片刻后扔进来一身衣服,门再次被关上。
沈宥豫靠在墙上,神色莫名,虎落平阳、龙游浅滩,他真是太大意,太掉心轻心了,以为一个普通的乡间茶馆而已,很容易就能取回血莲子。他都想好了,一旦惊动了这家人,就使一些银子摆平。
没想到,被摆平的竟然是自己!
他带着血莲子一路来到京城外,莫名其妙地被一群江湖人喊打喊杀,对方人多势众,他为了保住血莲子匆忙中将莲子扔进了这家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