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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2 / 2)


阮轻轻冷笑一声,“活该是我配不上您,高攀了您,惹得一群千金小姐嫉妒,没日没夜的微博私信我提醒我。也是我活该天天被罗巧曼粉丝追着骂,我就应该在她被曝出当人小三的时候替她挡枪,我就应该明明是她老板娘也要受着。”

阮轻轻情绪举动,说着就开始大幅度挥舞起胳膊来。

路霖修怕她撞到胳膊,一把拉住她,阮轻轻用力挣脱了一下,他反而攥得更紧。

“我从来没有和哪家的小姐有过除商业合作外的过密接触,我也不知道她们跟你说了什么,但她们说的东西都不可信。”

他推了推眼镜,“至于罗巧曼,嘉诚在路凌轩之后有过大换水,没有给罗巧曼实质性打击是嘉诚管理层评估后的决定,我只管理路氏大局和整体方向。”

“好好好,”阮轻轻气急,咬牙吐出三个好字。

头一遭看路霖修说这么长的句子。

掰碎了揉开了不过三个中心思想:那些千金小姐说的什么影响到你了,那你是自己心理问题要自己调节。

罗巧曼还有价值,这个价值远比你这个太太重要多了。

以及,就这么点小事还值得发脾气,我管理路氏很忙了没空跟你小孩子过家家。

阮轻轻气急反笑,声音不自觉地拔高,语速也跟着又急又快,“罗巧曼怎样你管不了?但凡你提一句我的事情,你手下员工能做出这个评估?你该不会告诉我,嘉诚那么大的公司,就靠罗巧曼一个人赚钱,没有了她盈利你们就要倒闭吧?

您大大方方承认你根本没有考虑到我又能怎样呢?您该不会以为我会为你伤心难过一哭二闹三上吊吧。

对不起,是我自我定位出了问题,高估了太太这个身份在您心中的地位。我的问题,我改。”

路霖修伸出修长的手指按了按眉心,理智告诉他从商业角度考虑,让罗巧曼继续发展没有什么问题,她会为嘉诚为路氏创造利润。

可看到阮轻轻歇斯底里的咆哮,他就觉得,一点点商业利益并不重要。

他放开阮轻轻的胳膊,轻轻道:“这些我会安排,你冷静一下。”

说好了好好谈谈,是他态度冰冷的跟欠他八百万似的,现在叫她冷静?

阮轻轻吵累了,是真的不想说话,反正路霖修永远高高在上,高兴了施舍一点感情让她在手掌里小作小闹,不高兴了就随便打发走。

总之没结果,她不想聊下去了,自嘲似的捋了下额前碎发,提起手包,转头要开门。

感受到她的动作,路霖修突然身子前倾攥住他的手腕,一把将她拉了回来,顺便给车子落了锁。

“你要干嘛?大晚上的你知道这是哪里你要去哪?你25岁了,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随便发脾气就不管不顾好吗。”

路霖修的手腕力量很大,攥得阮轻轻腕子一片泛红。

他的桃花眼本来就显凉薄,现在更蒙着一层阴霾,阮轻轻在里面看到头发散乱,满脸泪痕的自己。

毫无女明星的风度。

她心死了,索性闭上了眼睛,一字一句,纠正道:“路霖修,我今年二十三岁。”

你看,有的人第一次见面,半蹲在面前,目光执着又深沉地询问:“那么阮小姐不如留个联系方式?”

阮小姐以为来真的,就落荒而逃,而路总不过一时兴起,玩玩罢了。

不等路霖修说话,阮轻轻的声音有点哽咽,“我不知道这是哪里我不知道怎么回去,可是我不想跟你待在一起,这样说你满意了吗?我是人,不是你一时兴起的玩物,我有灵魂有思想有尊严,我不想跟你一直做皮/肉交易,行吗?”

说完,又伸手掩面,冰凉的眼泪躺在手心,被剥去所有力气似的靠背上一靠,“算了,我说什么又没有多重要。”

因为不重要,才能十天半月不回家,每次回来都像例行公事的解决生理需求。

才能一声不吭地就去美国,人不回来一次,塞了一堆都不用的奢侈品。

才能在她刚说完离婚,哄都没哄一下,散尽家财般发泄欲/望。

才能任由自己公司的小明星在她头顶作威作福。

路霖修灼热的目光放在她的脸上,一寸一寸描摹她的五官。像是在看她,又像是透过她看别人。

他胸腔里涌出克制了许多年的情绪。盯着她嫣红的嘴唇,他一把将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毫不犹豫地吻下去。

冷杉和雪松的清冷气兜头而至,唇齿间还有路霖修的香烟味儿。

他吻得又急又凶,像是要给阮轻轻吃进肚子里,阮轻轻几乎要喘不上气。

她话太多,路霖修不想听,只好用粗糙又原始的方式让她闭嘴,宣誓主动权。

他的嘴唇扫过她的唇角,脸颊,鼻尖,眼皮,又咸又凉的眼泪被他带走,顺带着脖颈,锁骨。一双大手在她腿上游移。

车前的空间逼仄,阮轻轻在他怀里剧烈挣扎,头“砰”一声就撞到了车门。

一瞬间,阮轻轻眼泪夺眶而出。

路霖修松开锁着她的手,护在她的头顶。

阮轻轻一手得了空,“啪”一巴掌扇在了路霖修脸上。

力气不大,但足以让路霖修停下来。

阮轻轻眼神如死水看着他,淡淡道:“路霖修,我可算知道你要领结婚证的原因了。没有结婚证,打完炮扔钱给我,这是嫖/娼。有了结婚证,上我合情合理。”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力气都像是借来的,彻底抛弃了最后一丝尊严。

她索性坐了起来,一把脱掉外套,双手交叉在腹部去脱衬衫。

“路总喜欢玩野/战,来吧。”

刚刚的一巴掌,力气不大,却让路霖修清醒了过来。他一双眼睛充血似的红,压住阮轻轻的手臂,低沉道:“阮阮,你别这样。”

他在商场上叱咤风云这么多年,第一次发现如此难办的事情。

阮轻轻看了他一眼,之前提了裤子走了,现在又装什么情深?

她套上外套,又蹬上高跟鞋。

“我要下车。”

路霖修皱着眉:“我送你回去。”

阮轻轻大声拒绝,声音都在颤抖:“不用,我自己走得回去。”

她这一大声,眼皮开始泛红,像只受了伤的小兔子。路霖修怕她再做出什么伤害到自己的事情来,解了锁。

阮轻轻如释重负,下车。

临关上车门,她站在黑暗里望进车子,路霖修的身影晦明不定。

她垂下眼睛,咬了咬嘴唇,认真道:“我后悔了,我当初应该跟那两个老头走。”

夜色深沉,藏蓝色的穹顶挂着几颗星子。春风从北向南刮过,毫不留情地灌满单薄的衣服。

风声里,只有高跟鞋和地面不断碰撞的声音。

JC家的高跟鞋一贯的磨脚,阮轻轻不用看都知道,脚后跟估计又被磨破。

被风吹皱的思绪里,阮轻轻把一段回忆补充完全了。

那场演讲结束,校方领导邀请路霖修吃饭。路霖修那天没带助理,婉拒了校方。

他说,他在财大有个一直想约却约不到的朋友,今天他过来了,不知道朋友能不能赏脸吃个饭。

然后,那天中午,阮轻轻就请他吃了财大食堂。

是二食堂二楼的王记麻辣烫。

阮轻轻以为,路霖修这样养尊处优的人,应该接受不来二十来块一碗的麻辣烫。她想告诉他,知难而退,两个人没结果的。

可是,路霖修坐得安稳。盛夏的食堂里,空调冷气不足,风扇吱呀呀地转,他把昂贵的西装外套堆在旁边的塑料椅子上。解开西装领口,一边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阮轻轻讲话。

阮轻轻想,这个人有病吧,麻辣烫也吃得下。想着想着,就把娃娃菜上的油吃饭了嘴角。

路霖修看到了,递给她一张纸巾,笑着说:你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

那天的路霖修,眼神很平静,又盛了一湖水,温柔得不得了。

你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

语气熟稔自然。

阮轻轻恍惚了一下,感觉两个人好像认识了好多年。

如今认识三年,相伴两年,倒不如初见。

夜风越来越大,把阮轻轻吹得清醒了几分,那些压在心底的记忆也随风而散。

她拢了把头发,高傲地挺起背,感觉嘴唇还有被路霖修刚刚粗暴吻过的红肿。

后面的幻影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保持极低的车速和一段相当的距离,车灯帮阮轻轻照亮一段路。

阮轻轻的倔脾气路霖修是见识过的,就算是手机和背包都落在了车上,但是她现在估计宁可一步一步走回去,都不愿意上车。

路霖修捏了捏眉心,有些理不清自己的感情。

他不想让阮轻轻误会,却像是被下了降头似的吻了上去。

他烦躁地踩了下刹车,给钟阅打个电话。

两个人共同认识的人里,阮轻轻只能跟钟阅乖乖走。

又顺手给周琦拨通了电话。

“路总。”周琦接电话的速度很快。

路霖修开门见山,“最近网络上是不是有太多太太的□□?都给我压下去,不要再让太太看到一点。”

周琦跟在路霖修身边很多年很清楚他的脾气,知道阮轻轻在他心里是不同的,赶紧点头:“好,马上去办。”

“还有,”路霖修接着说:“以后,就不要让罗巧曼出来工作了。别叫她在太太眼前晃,影响太太心情。”

一道车灯划破黑暗,钟阅开着劳斯莱斯过来。

停下来,朝阮轻轻挥了挥手,“赶紧上来。”

阮轻轻咬了咬嘴唇,坐了上来。

“吵架了?”钟阅问了句。

看阮轻轻的状态,像是吵输的一方。

阮轻轻点头又摇头,只有一个人在声嘶力竭的发脾气,怎么能叫吵架呢?

钟阅不说话,点开了音乐播放器,杨千嬅的声音飘散在车子里。

“祈求天地放过一双恋人/怕发生的永远别发生/从来未顺利遇上好景降临/如何能重拾信心”

阮轻轻垂头苦笑,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刚开始,故事明明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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