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是它的主人，但是她真的太损了，山上的笋都被她一个人夺光了。说话的样子像个让人生恨的反派角色，属实无比欠揍。
越水“朋友”二字话音一落，毛阿婆就明白了，她苍老的脸上挂着刻薄的笑，说话越来越难听：“朋友？男女朋友吧？小丫头不好好学习，整天在学校里乱搞，谈恋爱也就算了，眼光也不行……”
越水一直有些漫不经心天生懒散的眉间落上了冰霜。
神魂空间里的团子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冷意，条件反射般打了个激灵。
你完了，老太太你完了……
这话确实是有些难听了，吴平刚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但是他作为老师又不能冲动，只得忍着。
他刚想凑前一步站出来打圆场，就见越水冷着一张脸转身出了办公室，一句话都没说，几秒钟后，将一直躲在门外的熊孩子牵了进来。
毛晓明除了最开始当着吴平刚的面指认了郎昀外，一直躲在办公室门外的走廊处。
除了身为熊孩子对老师和办公室有着天然的犯怵这一点原因外，还有就是，他害怕那个眼神可怕的大个子。
就算奶奶就在旁边，毛晓明一想起巷子里那个眼神，还是会害怕。
越水把毛晓明拉进办公室的时候，他手里还拿着一个被咬了一半的棒棒软糖，形状是时兴热播的某机甲战士。
这糖果图案做得逼真，棍上的战士看起来既威武又霸气，毛晓明从来没见过这么大这么好看的棒棒糖，原本他是舍不得吃的。如果能拿到学校里去，他的小伙伴一定很羡慕他。
但是那个漂亮姐姐说一会儿还会给他一个更大更好看的，只要他跟着她进办公室。
所以毛晓明进来的时候，他的嘴角还沾着色彩缤纷的糖果碎屑，嘴巴周围围了一层白白的糖霜。
“乖宝，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毛阿婆瞪了孙子一眼，但是到底不舍得说话重话。
越水松开松开毛晓明的手，改半蹲在他面前，恰好和他平高，指着郎昀道。
“小朋友，你跟姐姐说是这个哥哥欺负你了吗？他怎么欺负你的？打你了？还是骂你了？”
毛晓明扭头看了一眼人群后面的郎昀，只一眼就迅速将头扭过来。
反正奶奶也在这里，他不用怕这个大个子。在心理上给自己打完气之后，毛晓明大声说道：“他骂我，让我滚。”
越水看着他，嘴角有毫微向上的弧度，很浅。
“那他为什么让你滚？”
“因为……因为我们在玩狗，还没玩够呢，这个傻大个就把狗抱走了，凭什么？我把石头砸在他的头上了，他就骂我让我滚，只不过是一条狗而已，至于吗？”
毛晓明一口气把话说完之后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今年上三年级的男孩，已经具备自主思考的能力，他隐隐约约知道自己把那条狗砸的满身是伤这件事并不好，但是只要他死不承认，就不会受到任何责骂。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面前这个姐姐的眼睛，他不自觉就把心底的话全部说出来了。
越水站起身来，重新看向毛阿婆：“奶奶您家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吗？残害小动物，谁不顺他意就敢动手把石头砸到对方的头上？您就不怕……”
“哪天你不顺他意了，他也把石头砸你头上吗？”
女孩的黝黑的眼睛像深渊一般看不见底，她的声音和上一句话相比并没有发生变化，但是毛阿婆听在耳朵里只觉得浑身一凉，瘆得慌。
她竟不敢直视一个小丫头的眼睛。
毛阿婆反应过来之后更是恼羞成怒，她脸色难看的厉害：“小丫头说话怎么这么恶毒，我家乖宝这么听话懂事怎么会伤害他亲奶奶？”
仅仅是毛晓明刚才回答的这三言两语，也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满屋子的人也都大概知道了真正情况是怎么回事，吴平刚彻底忍不住了，他话中带了明显的怒气。
“这位家长，看来真实情况是我的学生并没有犯什么错，反而是你家的孩子，往我学生头上砸石头是不是该给他道歉？以及那只受伤的狗的医药费也是不是也该你们家承担？”
毛阿婆一听医药费瞬间敏感起来了，人生病了都不舍得花钱，还给狗看医生？笑话。
“不就是一条狗而已，砸了就砸了，至于么？”
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也怒目看着这位奇葩的老人，刚才小孩嘴里那一番没有任何同理心的话已经足够让人心惊了。
一个孩子，小小年纪竟然话里话外漠视生命、冷血无情。
现在看到孩子的家长也这样说话，这孩子的家庭教育可见一斑。
此时，整个房间里聚集在毛阿婆身上的视线都不太友善。
见大势已去，纵然脸皮厚如毛阿婆这样的人也待不住了，但她还是昂首挺胸，并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当下拽着自己的孙子离开了。
走的时候还嘟囔了一句：“什么破学校里的破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