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白的脸蛋在健硕的胸膛上挤压成了一块糯米团子,团子咕哝道:“我不要。”
五条悟置若罔闻,狠狠揉了一通少年细软的黑发,然后将其丢给角落里的后勤人员,潇洒地摆摆手,径直离去。
“工作完成,我去买伴手礼了,剩下的事交给你咯。”
伊地知和户枝面面相觑。
伊地知的脸色已经同身后斑驳的墙壁无异了,他就知道五条悟带他出来没安好心,这么一会儿他就多了数不清的工作,收尾报告、少年的转学事宜……
“那个,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户枝揉了揉脸颊说。
“等等,”伊地知从西装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我是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辅助监督伊地知洁高,明天会接你前往东京,请尽快收拾好行李。”
户枝竖起手掌把名片推了回去:“抱歉,我没有转学的打算,而且过不久我可能就要在横滨出道了。”
伊地知的手僵持在半空,古板的面孔波澜不惊。
“我想你误会了,我并不是在邀请你,而是在通知你。实际上我无法理解你的家族怎么会同意你念普通学校,以你的咒术天分更应该接受系统的教育。”
严厉的视线扫过少年纤细颈脖上可怖的淤青,伊地知不容置喙地批评道。
“而且像你今天这样贸然接触咒灵是非常危险的行为,我的工作就是辅助和规范你这样的咒术师。”
户枝讪讪地低下头,他很不擅长应对来自长辈蕴含着善意的教诲,尤其伊地知先生打扮的很像他崇拜的经纪人。
伊地知望着少年乖顺的模样,抚了抚眼镜,语气缓和些许。
“你是咒言师一族吗,刚刚念的什么咒?”
“不是,”户枝讷讷道,“我在唱RAP。”
伊地知:“……”
他可能与年轻人有了代沟。
户枝抬起头,诚恳地说:“没有BGM您可能听得比较别扭,请允许我为您演奏一段Beatbox。”
两米开外是咒灵散发着恶臭的尸体,五十公分以前是摇头摆尾的黑发少年。
可以看得出户枝非常努力地发出各种气音,可是听在伊地知耳朵里只有一种节奏。
——哔!
——哔哔!
——哔哔啵!
喉咙的不适限制了户枝的发挥,若是往常他能唱得更久,如今他热情演绎了五分钟便遗憾地收起了麦克风。
户枝从兜里掏出一片润喉糖含在嘴里,骐骥地等待着唯一的观众为他的首次街边演出打分。
伊地知发自内心地感到好奇:“你是怎么考上艺术高中的?”
户枝想了想,说:“我发了一段边跑边RAP的表演视频,然后他们就把我特招到田径队了。”
一个极具潜力的咒术师,跑到了艺术高中当体育生?
伊地知沉默半晌,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而后……
仰头望天。
校长,他想回家写报告。
户枝本身的身体素质超乎常人,恢复力更是惊人,谈话间,喉咙的伤恢复了大半,只是他皮肤白皙,所以看起来十分严重。
为了防止吓坏路人,伊地知帮他缠了一圈绷带遮掩住淤青。
当天晚上,户枝就收到了名义上监护人的电话,通知他学籍会转到东京。
第二天,户枝不得不满面愧疚地到事务所请辞。
“请您相信我,我绝不会荒废练习,”户枝郑重承诺,“我会每个月给您发一首我的原创作品。”
曼德林木下听了少年的话,腹谤道如果那能称之为“作品”的话。
他反手扣住户枝的肩膀,同样真挚地说:“学生就要好好学习,比起唱跳你不妨多把心思花在课业上。”
至少当不了偶像,也能成为对社会有用的社畜。
户枝感动非常,如此温柔的经纪人,怪不得能培养出“极道少女”那般优质的偶像团体。
啊,这就是爱抖露的力量啊。
户枝再一次坚定了决心,他要成为顶级偶像,在武道馆开除咒专场演唱会。
抵达东京是下午时分,学校名字里虽有东京都立的字样,实际设在边远郊区地带,附近绿树成荫,青山环抱,幽静的环境全无大都市的繁华,倒似户枝的乡下老家。
坐在副驾驶座上,户枝看着伊地知将车停在古朴庄严的大门前,伸手按下安全带的扣锁。
随着“吧嗒”一声,安全带弹了回去,再随着“轰隆”一声,一个重物坠到车顶,整辆小轿车为之一震。
伊地知低咒道:“又要增加一张修理报告了。”
户枝手刚碰到车门拉把,就不期然地对上了一张倒挂的脸庞。
“呀吼~”
眼罩下的嘴唇勾起了轻佻的弧度。
户枝摇下车窗,同迫使他离开事务所的罪魁祸首打招呼。
“五条先生,下午好。”
“真没劲儿,你们居然都没吓到。”五条悟不满地嘟囔着,手掌撑着车顶利落地翻身跳下,双脚落地的同时,双手如体操运动员一般向两边的天空斜伸而去。
户枝打开车门,走下车:“五条先生太幼稚了。”
“错,”五条悟摇摇手指,“你要叫我老师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