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小姐去庭院里走走散散心?”
纪令月朝她抛了个白眼,她翻了个身毫不留余力的嘲讽,“你还真是是出了个好主意啊。”
绿翘瘪了瘪嘴,没再说话了。
纪令月却是坐直了身子,吐掉嘴里叼着的瓜子壳后突然说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随便走走也比窝在屋里好,走吧。”
绿翘有些惆怅的看着瓜子壳在空中抛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伸手准确无误的一接。
她看着帕子里裹着的瓜子壳,幽幽一声叹气道,“小姐,您举止行事实在是愈发粗犷了……”
纪令月沿着鹅卵石铺就的甬道慢慢走着,她难得有闲暇时间慢慢观赏着纪府的景致。
“绿翘,你看看这颗树,它长得真是绿啊。”
“你看看这朵花,它长得真是粉啊。”
“你看看这池子,它……”
绿翘终于忍不住了,她打断纪令月感慨的直抒胸臆。
“小姐,您要是做不出诗,咱们就别念了。”
纪令月刚指着不远处的假山准备开口,闻言挑眉,不满的看着绿翘。
“谁说我不会,我这只是在酝酿,你见过谁斗地主一开局就放四个炸的?”
绿翘听得一愣一愣的,“小姐您在说什么?什么斗什么炸?”
纪令月轻声哼哼了一句,“唯古人与古董难以交谈也。”
绿翘:“……”
她家小姐为何如此神神叨叨?
两人漫不经心的交谈着,不知不觉经过了三院的门口。
门内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哭闹声,让纪令月下意识止住了脚步。
纪令月拧眉看了看三院,她扭头问道,“三院这是又新抬了一房新妾室?这哭声……三叔这胃口也太新奇了吧?”
“照她这么个哭法,眼睛早晚得被哭瞎。”
绿翘摇了摇头,“不是的,这应当是阮姨娘的声音。”
“阮姨娘?”纪令月惊讶,“她不是被送到庄子上了吗?”
“她原本这几日确实是准备送到庄子上去……可自从那一夜过后,阮姨娘每日都在院子里哭,听说眼睛给哭出了毛病,如今竟是连东西都看不清了。”
纪令月:“……”
我是谁,我在哪,我刚才都说了什么?
她有些悲愤的望天,绿翘没看到她的表情,兀自道,“三老爷心疼极了,故而让阮姨娘再多待些时日,此时纪老夫人好像也知道并允了。”
纪令月抿抿唇,“这阮姨娘倒是好运气,眼看就要被送到庄子过苦行僧的日子,早不瞎晚不瞎,偏偏这个时候瞎。”
绿翘道,“阮姨娘进府那一日,二人都觉得她不是个安分的主儿,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罢了,反正该去的还是得去,祖母只是应允她多在府里待几天,可没说免了她去庄子受苦。”
纪令月深深地望着紧闭的大门一眼,突然没了散步的兴致。
“走吧,回去了,这日头虽不晒,但走久了也闷热的很,倒不如回去继续嗑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