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笑着与孟荣臻说道:“将军常年在外行军,回京次数屈指可数,想必是未曾见过他的。”
“不过孤和父皇都有些奇怪,听闻之前的紫烟国三殿下性情乖戾,但是来我金陵这三年,这位殿下一直深居简出,和外界所传闻的大相径庭。”
太子墨北华长相俊美,谦和儒雅,美名在外,但是此刻谈到关于国家大事时,还是不经意间暴露出了一位未来帝王的狠厉。
“孤更以为这位殿下是个聪明人,眼下紫烟金陵议和已有三年,我景灵养兵蓄锐这么久,为的就是将北边的紫烟收入囊中,想必这位殿下自然也察觉到了几分端倪。”
孟荣臻注视着太子乌黑的双眼,没有说话。
太子伸手拍了拍孟荣臻的肩膀,探究意味十足。
面对孟荣臻,太子心里虽然有几分多余的心思,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说实话,他与孟荣臻虽然年岁相差无几,但是除却最基本的君臣关系,他们压根连朋友都算不上。
犹记得小时候选陪读,在众多世家子弟中,他最喜欢孟荣臻,但是皇帝却总是刻意将他与孟荣臻分开。
久而久之,除了听说太傅夸赞孟荣臻是文武双全的好苗子,他对孟荣臻的其余印象便是父皇对他与日俱增的忌惮。
到了现在,他其实自己也分不清自己对于孟荣臻本人的不喜,究竟是来自于父皇的影响更多一些,还是他自己。
淡淡压下心头的诸多思绪,太子笑道:“将军是宴席之后第二天出发吧?”
“嗯。”
“那孤就提前庆祝将军凯旋而归了。”
……
从太极殿出来,景灵有些开心。
除却讹了一批金银财宝以外,最主要的是她出宫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
自打三年前紫烟与景灵两国休战订立盟约之后,这还是第一次,金陵做东,宴请四方宾客。
这也能解释得了为什么前些日子金陵国京都内出现了许多的异乡人。
浮冬跟在景灵旁边,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雀跃。
“殿下,这次京都人马混杂,正是我们逃出去的好时机。”
景灵一手捧着书,一手手肘撑在黑漆方榻扶手上,闻言,只是微微笑了笑,随即又翻了一页。
浮冬瞧着自家殿下手里捧着的书,见依旧是一些关于各国风土人情的游志,不由得有些无奈。
“殿下,都这时候了,您还看这些书呢?”浮冬认命地将书桌上随随便便扔着的书摞成一摞,随即起身去后面里屋里收拾东西。
“殿下,您路上可有什么要带的?奴婢现在就给您收拾好。”浮冬的声音自后面模糊不清地传来。
见浮冬已经着实开始收拾路上的盘缠细软,景灵飞快翻过最后几页,坐起身来,合上了书。
“都不必。”景灵起身,慢条斯理地拨弄着茶壶里的茶叶。
这些茶叶乃是今儿个新送过来的,理由自然是补偿那只紫烟的玛瑙手镯。
与此而来的,还有又增加了一大批的宫女太监。
院子就这么大,现在院子里的人数多到完全可以做到三步一桩。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