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火整整烧了一夜。
整座寝宫几乎都被烧了个一干二净。
相比于已经烧得面目全非的五公主,百里景灵则是因为那天夜里起夜去给五公主提夜壶而逃过了一劫。
没错,就是提夜壶。
皇帝看着这个幸存下来的女儿,心里头十分复杂。
他对这个女儿压根没多少亲情可言。
只是哑然的是,这个一向平平不出彩的女儿,居然逃出去后又返回去去救她的五姐,结果自己差点也没能出来。
而中途不幸被砸下来的梁柱砸倒并且烫伤,百里景灵的腰腹肩胛处都留下了疤痕。
问起提夜壶这种事情来,皇帝才发现,自己平日里那个可爱天真的五公主,原来每次都是为了找百里景灵过去充当下等宫女守夜的角色的。
所有人都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善良。
所有人也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无辜。
再后来,众人渐渐发现,那个和蔼可亲的五公主并非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子。
虐猫虐狗,欺负宫女,打压那些不受宠的皇子公主……她什么都干过。
而百里景灵身上的那些疤痕,一直没有消除。
……
想到这里,洛谓舟只感觉手下的那块起伏不平的皮肤烫到让他的指尖都在颤抖。
她是真的……
什么都可以伪装,可是她身上的疤痕却伪装不了。
因为再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情了。
除了他。
除了百里景灵。
其他人都死光了。
察觉到洛谓舟一下子的失神,景灵趁机直接按着男人的胸膛弹了起来。
“洛谓舟,该我了。”少女冷冷的声音传来,仿佛没有感情的机器一般,冷到人骨头都要发麻。
月色亮堂,洛谓舟望着少女重拾起来的刀,无话可说。
景灵盯着男人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不由得紧了紧手里的刀。
从皇陵出来,她就知道那儿背后有人,不是百里夜风,也不是闻春晓。
而且,直到上次皇宫外她扔那把刀之前,她的身后一直跟着一个小尾巴,那个人不动神色,内力高强。
有这般能力的,不用多想便能猜出来,一定是这个世界的反派。
也只有他,才能指挥动这般能人,做出来这种事情。
不过她也懒得在意。
陪他玩玩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
只是现在……他触犯了她的逆鳞。
手起刀落,一霎那,刀便直直地扎在了洛谓舟的胸膛上。
玄色衣衫上,悄无声息地渗出了暗色的花。
洛谓舟躺在地下,眼睛一眨不眨。
“我并非有意冒犯……”洛谓舟呆呆地望着头顶的明月,并不看景灵。
“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你是百里景灵?
亦或是其他人?
只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