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硕本来还在不可一世向周围的人炫耀自己父亲的官职品阶,看见突然出现在身边的人吓得闭上了嘴。传令官拉来到他身前,逼近一步,他便后退一步,直到他后背贴在墙上,传令官才停下。汪硕哆哆嗦嗦的开口,“你,你这是要做什么,我告诉你,我若有何事,我爹肯定饶不了你。”
“呵。”传令官看他外强中干的样子一哂,“草包。”转身离开了队伍回到了前面。
“你说谁是草包!”汪硕一时嘴快脱口而出,传令官忽然转身,吓得他又立刻禁了声,瑟缩着拼命将自己藏在队伍里。
一场闹剧结束,队伍也安静下来,谁也不敢再多说,生怕惹祸上身。
汪硕本以为不过是个小插曲,到现在就结束了,谁成想这传令官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走到保和殿门前时,跟门口的太监一番耳语,阴毒的剜了一眼汪硕,勾起嘴角冷笑,直吓得他双腿发软,差点当场尿了裤子。
俞晗霁看了一眼,默默摇了摇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啊,这人怕是要吃些苦头。
殿前等候片刻,太监高喊一声,“入场。”考生便被人引导着分别从两侧进入殿内,在殿正中空场内站定。
保和殿专为考生殿试所设,整个大厅十分宽敞,此时按照考生数量,分两边摆放一百零二张矮桌,每张矮桌上两支毛笔,一方砚台以及一张带竖格的考卷。
齐翰飞进殿后,在龙椅上落坐。待众人行过礼,监考官诵读过考试纪律,便示意太监让考生入座。一位留着山羊胡,身材极为瘦削,年龄约五十几岁的官员上前请示齐翰飞,“启禀皇上,辰时已到,可否开考?”
“开。”
官员应是,转身面向考生,展开卷轴,高声念道:“问:古今治乱之由,长治久安之道。考生开始作答。”
俞晗霁一边提笔沾墨,一边飞速思考。不过片刻,文章大略结构便在脑中成型。“考生俞晗霁,祖籍恒河县,京城人士,祖父俞疏敏已故,父俞怀已故,未婚无子,古今治乱之由……”
“啊!这可怎么办,怎么办?”所有考生都在思考如何落笔之时,一人忽然大叫出声。
“不得喧哗!”
原来是汪硕不知为何突然叫嚷起来。齐翰飞皱眉示意太监上前查看,是汪硕的墨汁被调得十分稀薄,他一直在思考题目并未发现,饱沾后,刚要书写便在试卷上留了一大滴的墨迹。试卷沾污必定会影响阅卷的观感,汪硕一时间慌乱起来。
这名太监便是刚刚在门外跟传令官过话的那个,这墨汁便是他的功劳。现在看汪硕闹起来,心里嘲笑了一声,假意安抚后禀告给了齐翰飞。只是墨汁可以调换,试题纸却不能跟换了,这是历届考试的规矩,考试用纸不管是无故撕毁还是沾污都不得更换,这其实是考验考生答题是否能一气呵成,不出现失误。
汪硕吃了苦头,试卷沾污后,整个人心绪不宁,思路不断中断,论点前后矛盾,不时还写错上几个字,涂来涂去,自己涂出来的圆圈,倒是比第一笔滴落的还大。越发的心浮气躁,这次考试算是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