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翠在堂屋高喊：“柳封，你给我滚回来，你要是敢出去，就别怪我不客气。”
“大哥，你快回去吧，别惹大嫂生气。”
“你甭管她，我倒看看她能怎么对我不客气，走。大哥送你出去。”
两人路过厨房，柳絮然想起带来的豆腐，跟大哥说道：“大哥，我刚刚带了点豆腐过来，自己做的，可以凉拌，也可以做菜，你们记得吃。天热，放久了容易坏。”
正说着，就听厨房传来“啪嚓”一声，两人进到厨房一看，之前被油纸包的好好的豆腐，此时全部散落在地上，白嫩的豆腐混着炉灰，再看不出原来美味的样子。
小侄子局促的站在一边绞着衣角，嗫喏的说道：“爹，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看看姑姑带了什么。”
柳絮然向前挪了两步，蹲在豆腐边，一时百感交集，看着掉在散碎的豆腐渣上，这半天的忙活就被浪费了大半，真是二十多年受得气都没有今天一天多。
柳封以为妹妹哭了，一时手足无措，狠狠在儿子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小兔崽子，一天光知道惹事。”小侄子哇的一声，大哭着跑了出去。
“小柳儿，都是哥哥不好，你别哭。”柳封急的团团转，不知道怎么安慰。突然想起什么，一拍脑袋，走到灶台旁边，一阵摸索，拽出了两吊用粗麻绳拴着的铜钱。
“小柳儿，这是哥哥这几年偷偷攒的，想着再多攒些，就给你送过去。哥知道你这些日子过得不容易，可你嫂子手紧，我实在攒不出太多。你拿去吧。”
“哥，我不能要你钱，你偷着给我钱，嫂子知道了怎么办？”柳封也不知道大哥哪看见自己哭了，顺势抹了抹眼角，没伸手。
“你管她作甚，我给你你就拿着。”提到陈翠，柳封一阵无力，可当着妹妹的面还是嘴硬的说道，将铜钱塞进柳絮然怀里。
“好你个柳封，你还敢藏私房钱了，你给我交出来。”陈翠过来本是要给挨揍的儿子撑腰，没想到正好撞破了兄妹俩的事。两步走上来，她个子矮，够不着柳封的头，跳着脚照着柳封的后背，噼里啪啦一顿好捶。
柳封扛着陈翠的拳头，一把拉起蹲着的柳絮然，“快走。”拽得柳絮然一个趔趄。
“柳封，你敢走我要你好看！”
柳封为了妹妹，脖子一梗，硬气了一回，也不管陈翠放的狠话，搡了她一把，拉着柳絮然快步走出院门。
陈翠被推的楞了半晌，反应过来追到院门口，看着走出十几丈远的兄妹俩，站在门口继续叫骂。柳封见陈翠没再追过来，停下脚步，摸着妹妹的头发说道：“小柳儿，哥哥没本事，这点钱，你拿去救急吧。等赚了钱再回家，你嫂子就不会这样对你了。”说着狠狠心，不再看妹妹，转身回了院里，拉起跳脚的陈翠，进了屋。
柳絮然站在小路上，默默看了会屋里的动静，攥了攥手里的铜钱，想着赚了钱一定早点还给哥哥，赶在太阳下山前，回了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