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迎酒合照交给叶枫, 让他收好。
叶枫盯合照看了很久,没看出个所以然。
路迎酒问:“你完全不记得‘拜山’这件事情?”
“不记得。”叶枫摇头, “奇怪,99年我是6岁,肯定是记事的年纪了,怎会没有印象呢。”
路迎酒随口说:“你该不会撞过墙,给撞失忆了吧。”
叶枫:“……”
路迎酒:“还撞过?”
叶枫凑近,给他指额头上的一道疤。
那疤很浅,藏头发间隙根本看不出来,他说:“这疤就是墙上撞出来的,缝了4针呢,可疼了。”
路迎酒:“……”
叶枫说:“我回去之再问问家里人。咱们赶紧出去吧, 小李还带人大门口等呢。”他环视周围, “不过我二『奶』『奶』都死了,怎鬼打墙还没有消失?”
“她还没有死透。”路迎酒说,“她的本体不这里, 怨气就没有散掉。单纯病死的人不会有这大的怨气, 或许当年她的死是有隐情的。”
他又补充:“短时间里不用担心她, 她伤得很重,很久都不会出来害人了。”
叶枫就深深叹了口气,『揉』了『揉』脸。他没注意自己的『摸』过不东西, 脸上顿时留下几道黑乎乎的痕迹。
他说:“先出去吧。路大神, 快这个鬼打墙给破了。我们还能从外墙走——像你刚才说的那样?”
“不行。”路迎酒说,“那个出口已经消失了,要再找一个。”
他们三人抱纸箱子来到走廊。
红『色』的【8楼】还印墙面上,看起来分外渗人。
叶枫隐约觉得,这里的病房肯定和鬼打墙有关, 可能是布置,可能是器械,有可能那几面看就诡异的镜子。
可惜隔了那多年,这层楼的具体细节,他不大记得了。
路迎酒说:“叶枫,再跳一次房子吧。”
“嗯?”叶枫懵了几秒钟,“现让我玩这个?”
路迎酒弯起眼睛笑:“再试一次呗,随便跳,就跳一个房间的距离。”
叶枫:“……”他抓了抓脑袋,“靠,鬼打墙里跳房子,这事要是传出去了,我就晚节不保了。”
“没事,只有我看得到。”路迎酒看了眼旁边的敬闲,“你可以当他不是人。”
——他这话其很有道理,敬闲还的不是人。
叶枫说:“你难道就不觉得尴尬?我这大一个人,正奔三的路上轰轰烈烈,还要玩这个。”
“不觉得,反正又不是我跳。”
叶枫:“……”
话是这说,叶枫知道路迎酒从不掉链子,这要求肯定是有原的。他站到第一间病房前,和以前一样,假想地上有格子,迈步跳了起来。
一步、两步、三步……
脚步声空旷的空间中回『荡』,分外清晰,落地时灰尘脚边飞舞。
等他跳到了病房尽头,路迎酒说:“你一共跳了多步?”
“二十步。”
“那你当年这里,一层楼要跳多步?”
叶枫脱口而出:“一百步左右。”
话一出口,他自己意识到了不对。
路迎酒说:“即便有偏差,你现跳的距离比小时候跳的远,步数应当是减。但是这里一共有六间病房,加起来是一百二十步。多了一间病房,我们要找的就是这个。”
他指了指病房:“不是房间内的布置有问题,而是房间的大小。你刚才解开符纸的时候,我随便走了下。除了第五间病房,其他房间宽都是二十步左右。而第五间病房的是二十六步,它比其他的病房深。”
以肉眼来说,这是非常小的差距,更何况现光线暗淡。
“啊,”叶枫说,“所以是第五间病房有问题。”
“对。”路迎酒头,“我上来之前,一楼看了这栋楼的消防图,八楼的每间病房是同样大小。”
际上他们只是路过了消防图,其他人不大会意,路迎酒只是出于职业习惯瞥了一眼,然就记了个八/九不离十。
叶枫从不怀疑路迎酒,刚准备进去,突然顿住了:“等等,你扫一眼就能记住房间的大小,记不住这里本该只有五间病房?还要我去跳房子??”
路迎酒:“……”
路迎酒:“。”
说漏嘴了。
他只是想看叶枫跳房子而已。
叶枫睁大了眼睛,血压飙升,路迎酒一揽过他的肩往房间里带:“赶快驱鬼。”
进了房间,路迎酒往最深处墙壁的四角贴了符纸,又捏了个诀。
平地起了风,卷得他们的衣衫飘飘,符纸风中狂舞,终于某个瞬间爆发出灿烂的光芒。
那光芒来得迅速,去得干脆,不到半秒就熄灭了,只视网膜上留下光斑。
整层楼的阴气光中消逝无踪。
鬼打墙消失了。
他们再搬箱子下楼,顺利看到了下面的楼层。
就这样一路出了流楼,穿过破败的疗养院,他们看到那群焦虑的播。
那群人明显等急了,都朝小李嚷嚷。
“唉那个结界是不是消失了,怎还不让我们走!”
小李安抚道:“唉下山还有那一段路,万一遇危险了怎办,还是等那几个大佬回来再讲。”
“你就不能先我们送下去吗!”
小李焦头烂额:“我这不是学艺不精吗,到时候咱们一起歇菜了怎办……”
立马有人不满了:“你这是什乌鸦嘴啊!是不是咒我们死!”
“不是不是,”小李打和稀泥,“怎敢呢。”他的目光放远,看到那三人过来了,眼睛一亮,“人来了人来了!”
路迎酒说:“走吧,下山再说。”
他过来了气场就是不一样,那帮播一下子不敢说什了,乖乖跟他准备下山,离开这是非之地。
从疗养院回村子还是得走那条小路。
众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有一风吹草动都紧张得要死,草木皆兵。
好一路都非常顺利,没遇半事情,就能看到村子了。
众人都是松了口气,加快脚步,很快就到了村口。
等他们带笑意、劫重生般回到村子里,叶枫村口停住了脚步。
抱纸箱子的有发酸,他回头望去。
天『色』已晚,夕日早就被山峰吞噬,只余一残红挂云端。山川依旧连绵,一眼望不头,密密麻麻的树林足够遮蔽任何人的身影,自然包括张念云的。
他心中叹了口气,头疼得要死,转身跟上了路迎酒的脚步。
回到酒店,路迎酒帮叶枫收拾东西。
他们光碟和录音带放了叶德庸的遗物旁边,又周围仔细贴了符纸,确保不会发生什意外。
晚上他们是酒店吃的。
播们都亲眼到了张念云,事证明,二『奶』『奶』震慑人的能力还是非常强的。
经这几个播一番宣传,小李出面一警告,其他播大多不敢轻举妄动了。
更何况周良的一个助死了——这消息更是犹如深水炸/弹,炸得人心惶惶,没过一个小时就有好几辆车子开离了村子。
有人为了寻求刺激,偏偏不信邪还要往山上跑。这种纯粹作死的行为,路迎酒过太多了,想拦拦不住,看到了就提醒几句,再给个护身符,算是仁义尽致,没看到的就更是管不到。
相比之下,这里的村民倒是意外的淡定。
一个个气定神闲,吃完晚饭还出来溜达,好似打定意自己不会有事。
酒店的饭菜不大好。
路迎酒的是菠萝海鲜炒饭,图片上,半个漂亮菠萝里装满了金黄『色』的炒饭,鲜虾肥美,鱼肉饱满。
际上来的菜,就一个烂糟糟的菠萝,里头装了干干净净的饭。
别说鲜虾了,连个虾米都看不。
再看菜单,那句【请以物为准】简直像是讽刺。
叶枫和小李就更是惨,一个吃西红柿炒番茄,一个吃马铃薯炒土豆。
敬闲明显对这餐非常不满意,假装出去透气,际上来了一回滴滴打鬼,临时让几个小鬼买回来了外卖。
最他拿两盒12寸的披萨,和各种小吃,小李犹如看天神一般的注视中,回到了餐桌前。
盒子打开,披萨还热腾腾的,菠萝和火腿挤一起,烤鸡翅金黄。
四人总算到正常的饭菜,加上这半天上山下山的累人,一片片披萨以光速消失。
路迎酒保持了吃相的优雅,戴了套,不紧不慢地咬一块夏威夷披萨。
吃完了饭,他们又分头去了村子的各头。
虽然这里的村民浑然不惧,但该有的保护措施,还是要有的。
路迎酒沿村子的外围走,边走边布置符纸,上轻轻一甩,那些符纸就轻飘飘地飞了出去,贴了屋檐、树干、墙壁上,黑暗中闪很暗的光。
一些住户太靠近森林,他还一家家过去敲门,给出了平安符。
有些村民欣然接了,有些人则十分警惕,反复打量他是不是骗子,目光反复他和看起来就不好惹的敬闲身上游移。
敬闲一笑:“这符你们一定要收下,保平安的。”
殊不知他对这些人心怀不满,嫌弃他们不知好歹,竟然怀疑路迎酒。这一笑简直是邪气森森,攻击『性』爆表,大有“你们不收下这个平安符那你们就的不平安了”的味道,骇得对方都是一愣,然慌忙接过了平安符。
路迎酒一切看眼里,无奈地拿肘一怼敬闲,示意他收敛。
敬闲才勉强换上友善一的表情,等走远了些,低声说:“他们不识货。”
路迎酒画的平安符可是最顶尖的。
路迎酒就笑:“多耐心,不是所有人都了解驱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