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了疯地想她念她,难过到了极点,又巴不得没见过她,等冷静下来关于下辈子的祈愿却全都?是她。
自分开以后,她们的回?忆被遗憾填满。
譬如厝那海,那个时候嫌太冷没有游船,要?是夏天能再去一次就好了。譬如约好了一起去没去成的不肯去观音院,要?是早点去就好了。譬如出事的那天晚上,要?是没在酒店外面依依惜别就好了……遗憾来遗憾去,遗憾的极致是,要?是我们从始至终都?是陌生人就好了。
你感情那么?好的哥哥就不会因我妈而死。
你也不会酗酒酗得那么?厉害伤了自己的身体。
尤映西的眼角湿漉漉的,她勾着江晚姿的脖颈迫使对?方?低下头来,她吻着江晚姿的颊边。这是她步入这间房以来的第一次主动,用她无法付诸行动而迟到了的关心以物易物,才觉得心安理得。
“我有多喜欢你,就有多恨我自己,这几年?来,每一天,都?是这样。”尤映西一边吻一边说,“所以,哪怕是葛云,哪怕是笑笑,我都?觉得我不该吃醋,不该生气。我追过去陪你,只是为了在你需要?我的时候照顾你。”
她亲得轻极了,舍不得用力似的,嘴唇略微一碰便移到了别的地方?。廊灯足够照亮她们二人,所以江晚姿脸上不加掩饰的舒服被洞察,尤映西付之以愈加大胆的嘴上的轻啄,却突然?被江晚姿捞着翻了个身,背朝她,胸贴门,被压在了薄薄的门板上。
终于见到了一直咯得她背疼的东西是什么?,不是想象中的凹凸纹饰,而是一面镶嵌在木料里的镜子,光可?鉴人,她也见到了面色潮红的自己。
这家酒店什么?都?偷工减料,怎么?唯独镜子做得这么?精益求精,尤映西不知江晚姿要?干什么?,她羞得闭上了眼。察觉对?方?将?她的背心从裤子里扯了出来,尤映西预先脑补了一些什么?,上半身抖得不行,半是抗拒想象中可?能会发生的姿势,半是有些羞耻的期待。
背心被撩上去,后背浮了一层的冷汗,外面带有温差的空气在流动,激起一阵战栗,促使尤映西自喉间滚出压抑不了的“唔”的闷哼。
她本能地扶住了周边的一切可?凭依物,却无意中握紧了江晚姿腕骨突出的手腕,随着对?方?的动作上下画圈,尤映西蓦然?明了江晚姿在做什么?。
身后的那个人轻轻点着尤映西腰背上蓝色桔梗花的花蕊,江晚姿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问?:“为谁纹的?”
尤映西咬着嘴唇,她睁开眼,又别开了目光,镜子里的她的耳朵已经?血红。只不过数秒的愣怔,腰间的软肉被苦等答案的江晚姿狠狠掐了一把:“为谁纹的?”
“为你,只会是为你。”尤映西的声?音颤得厉害。
只前面半句就够受用了,更?何况还有戳到心窝里的后半句。江晚姿轻轻抚过掌下被她掐疼了的那片肉,极有耐心地,极温柔地,直到对?方?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也松开了一点力道。
她逮着尤映西喘口气的间隙,用指尖勾勒着桔梗的轮廓,穷追不舍:“是无望的爱?”
桔梗花的花语有很多,风流如江晚姿也不是每次送花都?会去查花语,而这次她查了,也犯了难。
尤映西扶着门板的另一只手五指呈张开之势,被这么?一问?,漂亮的指节向内微微蜷了蜷,她苦涩地笑了笑:“不是无望。”
江晚姿看着那块不知作何用途而今被她当?成情趣的镜子,镜面里尤映西涂了浆果色口红的嘴唇轻轻启合,她说:“是无悔。”
“喜欢你,无悔。”
“等你,无悔。”
连续三句,像是三根针扎进了心里,扎得头皮发麻,这个答案比无望更?令江晚姿心疼。无望就无望了,无望是事实,她宁愿尤映西有悔,有悔才能回?头,有悔才能向前走,而不是徒然?地待在时光的罅隙里上下求索,却无出路。
江晚姿深深吸了几口气,她今天晚上喝了不少酒,自从胃出血以来就没喝过这么?多,酒量其实没有以前那么?好了,洗了个澡也无济于事。
就是怕,怕她被醉意冲昏了头脑,对?眼前这个藏在心底爱恨不得的人做出点什么?过分的事来。但现在压根忍不住了,恨不得将?尤映西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亲吻她,啃噬她,啮咬她,粗暴的,温柔的,用尽一切办法告诉她,我也无悔。
江晚姿花了好大力气分出一点理智,还得切成两半,一半给统筹发了短信,明天休息,一半用来做疯狂之前的交代。
她以双肩为支点,将?尤映西扳了回?来,对?方?的下巴像是刚才被镜子与门的边沿轻轻划到了,泛着一条细微的红痕。江晚姿右手捧着她的脑袋,大拇指横跨过去,指腹揉了揉那道痕迹,问?她:“疼吗?”
是有点疼,但被她安慰也就好了,尤映西:“还好。”
江晚姿点点头,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点头,像是大脑无暇分心的机械式动作。
三十岁的她,音色变得更?成熟了,随便一压,到了低音的音域里有自然?而然?的压迫感,却依然?慵懒,不失女?人味。
江晚姿希望自己是温柔地说,但全身肌肉紧绷的当?下声?带也不可?幸免,她甚至得清清嗓子才慢声?道:“我有点醉了,也被你的‘无悔’冲去了仅存的理智,当?初答应过你,这几年?没处过别人也没发泄过欲望,我也不知道我会对?你怎样。”
“可?能会没有分寸,可?能你会见到完全失控的我,也可?能你会疼得厉害,希望你……”江晚姿顿了顿,她笑了起来,眼角边的黑痣格外迷人,“不要?原谅我。”
尤映西被她紧随而来的“让我们在不会再有愧疚的恨意里共度良宵吧”砸得半边身子发软,等回?过神,五感归位时,只听得腰间的皮带被人迫切解开,一整条落在她的脚边,金属搭扣碰过黑色高帮帆布鞋的脚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