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行点头，杜金利直言道：“你的身份既尊贵又危险，若是中立朝廷的人，听到你的身份，或许有意会想要辅佐你，毕竟我见识了你的本事，还算挺厉害的！”
“再有当年，永安王是四王之首何其风光，你仗着你老子的威名，若是想要再起风云，也会让无数人甘愿臣服你的脚下，可我不愿意！”
谢景行听得出这杜金利的话语中有几分捧人的意味，怕是之后的话不好听。
“为何不愿意？”谢景行开口问着。
“谢景行，你父亲当年那么威风，为何还会被陷害的满门抄斩，你可想过原因？”
“难得就单单是因为三王的陷害，先帝的失宠吗？”
听着这话，谢景行眉头深锁，他从未考虑过这些，在他的心中只有家园破碎的深仇。
杜金利看到谢景行的样子，不由吐气：“谢景行，你父亲之所以败了，是因为他虽名望很高，可与那三王没什么不同，都是战争的始作俑者！”
“当年，国库空虚，百姓生活流离失所，明明可以停战调养生息了，可他却为了争夺更多的领域，还要领兵再战。”
“你父亲与那三王是一样的，拥有赫赫战功，被称为英勇战神，可早就失了民心，所以永安王府落败，没人觉得惋惜，反而百姓觉得庆幸！”
谢景行神情停滞，这是出生以来，第一次有人如此评价父亲。
杜金利脸色没了笑容，目光炯炯，依旧看着谢景行：“现在我要问问你，你要做着谷商是为了什么？
问完，杜金利眼眸一眯：“我猜测大部分是想要通过做谷商拉拢势力，有照一日可以与三王对抗吧！”
深吸一口气，杜金利冷哼一声：“你们永安王府与其他三王仇恨不共戴天，你父亲逝去，你接下这仇，要报，势必再掀起血雨腥风，你可曾想过，终有一日这仇恨会化作战火，又有多少无辜的百姓被牵连其中！”
杜金利叹息，你来凤城这些时日，我一直暗中观察，你能让我父亲看上你，必定有过人之处，只是抱着仇恨，你又能走多远呢。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杜金利再不发一语，而是转身背对谢景行，又拿起笔撤掉被毁灭的画纸，重新绘画。
久久的谢景行站在他身后，心头说不明的感觉。
乱、恼怒，又不知道是对谁，杜金利的话像一把刀子劈开了他的胸口，让他原本的方向偏离。
也将他的计划彻底打乱。
原本家仇是指引他前行的方向，可却被他一语点破，他原本不愿意承认，却不得不承认，杜金利说的很有道理。
家国天下，百姓安稳，可与报仇相比到底那个更为重要呢？
谢景行有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脑子里突然想到沈清柠，如果现在她在身边该多好。
片刻，谢景行被小厮送回了岸边，沿着长廊回到住所，李福安见到他回来，立即上前：“景行，什么情况啊？”
谢景行摇摇头，这让李福安顿时泄气：“这，这怎么就不同意呢！”
谢景行见李福安挫败的样子，轻拍了他的肩头：“福安，你冷静点，这事急不得，容我想几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