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好生委屈,他不过是想说这安惠法师怎么一声不吭有点不对劲。
被骂了也只好闭上嘴,跟着皇帝坐到了一旁的蒲团上,俊秀和尚又端上来一壶热茶:“皇上请用茶,稍等片刻,法师的诵经应该马上就结束了。”
俊秀的和尚说话声音很小,宸王却一脸怀疑的看着他。诵经?这诵的是哑巴经吗?一点声都没有,这也能叫诵经?
皇帝丝毫不介意,十余年前他见安惠法师也是这样的。最长的一次,他甚至空等了一个时辰。这一时半会的,他不着急,端起茶盏闻了闻。
这才品了一口,皇帝立马冲俊秀的和尚招了招手:“小师傅,这茶……朕在天明寺好像从来没有喝过这样的茶。这茶香浓,别有一番风味。”
俊秀和尚眼神瞟了一下宸王面前的茶盏,他是半点也没有动。他轻笑,这是担心这茶有问题吗?
的确如此,宸王从这茶端上来后就已经在怀疑了。如果桓王就在塔中,那现在不能直接对他动武,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迷倒。
宸王挑了挑眉:“父皇,这寺庙中的都是粗茶罢了。儿臣想起来了,之前儿臣在边疆得到了一种新茶,味道也是十分独特。已经派人去边疆运来,相信过几日便能送到。”
天承帝只是淡淡地扫了宸王一眼,满心期待地等着俊秀和尚的回答。
“这话是安惠法师亲自种下的青茶。”
宸王自讨没趣了,撇撇嘴站起身。这刚站起来忽然就觉得有些天旋地转,不好!
心中警铃大作,刚想叫出声可喉咙一紧,像是有一团烈火在燃烧似的。很快他倒了下去,天承帝听见倒地声音转过脸望去,见宸王如此心中大骇。
“宸儿!”皇帝刚要喊人,桓王被推了出来。
“父皇且慢!”
天承帝看到桓王那一刻再看看倒地的宸王,心中也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混账东西!你还有脸回来见朕!”天承帝一看到桓王就想起派去调查的人回报桓王失踪的消息。他之前是不相信桓王会勾结外敌的,可桓王逃了,这叫他怎么还能相信他是清白的?
天承帝气得有些发抖,但忽然想到了安惠法师,他猛地转过身直径想安惠法师走去。
“逆子!你对安惠法师做了什么?”天承帝的怒气丝毫不减,但皇后的样子一直在脑海中闪过,这才让他保留一丝理智。
桓王心中也是苦楚万分:“父皇放心,安惠法师和宸王都只是暂时昏睡过去而已,并不会损害身体半分。儿臣此举情非得已,若非如此儿臣此生怕是都无法再见到父皇。”
天承帝中算是冷静了下来,居高临下看着桓王。心中忽然冷笑了一下,失踪这么久,丝毫不见他狼狈反而养得是面色红润。真是他的好儿子,他母后的墓道都塌了,他过得倒是逍遥!
桓王没有办法下跪,心中的苦楚也收了起来:“父皇,儿臣是被冤枉的!儿臣双腿残废,有什么理由去通敌?是,儿臣私自离京是不对,但我离京是因为得到了聿川的线索。我已寻了他近二十载,明知道那肯能是陷阱,我也必须冒险一试。”
方才还觉得桓王可笑的天承帝瞬间怔住脸色大变,声音忽然有些颤抖:“你……你方才说什么?谁……谁的线索?”
桓王抬起头对上天承帝的目光:“是聿川,兄长的遗孤,您的皇长孙。”
天承帝摇摇头:“不……不……聿川早就死了!跟着整个王府的人一起死了,他们都葬身在火海之中!”
桓王面色不变:“父皇……聿川没有死。当年火海里找到了婴儿尸体,不过是个死婴。”
天承帝脸色更加难看了,这叫什么事?当年事发之后他不是没有派人下去调查,所有给到他的结论都是一样的,炆王一家没有活口!
就连那刚出生的婴儿也已经烧焦了,那是个刚刚出生的孩子。
天承帝身形有些摇晃起来:“你……你给朕说清楚,聿川那孩子……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桓王一脸坚定地看着天承帝:“儿臣不敢欺君,当年葬身火海的婴儿我派人暗中调查了。那烧焦的尸体被刨开,他的鼻腔和肺里都没有灰尘。这就足够说明了那婴儿在被火烧焦之前就已经没有了呼吸,那婴儿……不是聿川!”
天承帝颓坐了下去,怎么会这样?这么大的纰漏,为什么没有人发现?
桓王看着天承帝直叹气:“父皇,为什么没有人说真话,您当真不明白吗?我本想带着那具烧焦的尸体证明给父皇看聿川可能还活着,然而路上那尸体被人劫走了。”
天承帝心中乱成一片:“那……那孩子……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