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中有五大家族的内应,这是不用多说,他不由有些担心起来。也不知道那内应究竟是要起什么样的作用,如果只是沿途给追兵留下指路线索,那至少苏云染他们还算安全。
可如果这枚棋子的作用是……绝杀,那这棋子就格外危险了。
正满脸愁容的时候,一条船从江上划了过来。一个白须翁,船上什么都没有却见他划船似乎十分费力。
白须翁见岸上有个年轻人,立马乐呵呵地冲着梁鹤祯喊到:“年轻人,搭把手帮我固定一下船绳!”
梁鹤祯拉了一下,没想到这条船还真是特别沉:“大爷,您这船上可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这么沉?”
大爷嘿嘿一笑:“我捞到了不少好东西!”
船固定住了,大爷这才转身去了船尾,结果拽了半夜没把东西拽上来。只好又回头对梁鹤祯喊了一声:“年轻人,再帮老头搭把手吧!”
梁鹤祯纵身跃上船头,这小船不大,船头翘起船尾却吃水很深。看来老大爷捞到了不少东西,都把船尾沉成这样。
东西拽了上来,都是一袋一袋的东西。
“这是……大米?萝卜还有白菜?”梁鹤祯看了一下,这菜泡在水里的时间应该并不长。
忽然想到了什么,梁鹤祯没有停留立即返回了月檀观。
月檀观,长风道长道:“你来得刚好,他也刚醒,有什么问题你自己问他吧!”
说完就带着梁鹤祯直接去了一处厢房,厢房里躺着的人正是梁左臣。
不过他伤势挺重,虽然苏醒了过来,但还不能动弹。
梁左臣有些不解地看了一眼长风道长,最后又将目光定格在了梁鹤祯身上。
他活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过长相这么出众的男人,纵然是从小被冠以大邢第一公子的徐离墨在他面前也是要逊色很多。
长风道长也不解释,梁鹤祯从怀里拿出了徐离本禹给他的兵符:“现在能跟我说一下昨天晚上的情形吗?”
见到兵符梁左臣也就知道他是谁了,虽然不知道他名字只知道他姓梁是苏云染的丈夫。
梁左臣给他细细地说起了昨天晚上的所有细节,梁鹤祯听完陷入了沉思。
翻开地图在上面比划了半天,梁左臣却很着急。刚才没时间问,他是真的很想知道梁鹤祯究竟有没有调来兵马。
等梁鹤祯收起地图后,他这才逮到机会开口:“不知梁公子可有调来禹城军?”
梁鹤祯点点头:“兵马如今暂时住在了城外,兵力是有了,但现在我们失去联系这是个棘手的问题。”
梁左臣心急如焚,都不顾身上的伤也要挣扎着坐起来:“公子刚才看了这么久的地图,是否已经有目标了?”
梁鹤祯摇摇头叹道:“我刚才在岸边遇到一个白头翁,他从江里打捞了很多袋大米和蔬菜。”
梁左臣一脸懵,不明白梁鹤祯在这么紧急的时候干嘛跟他聊起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的疑惑,很快就被梁鹤祯解开了:“我怀疑楼船上的粮食被对方扔进了江里。”
被他这么一点,梁左臣明白了过来:“也即是说,楼船上现在没有东西吃?那……那他们岂不是走不了多远?”
梁鹤祯心中一直盘旋着一个想法,但这个想法太过大胆也太过天马行空。
“或许这就是对方想要的效果,但我相信他们发现船上没有粮食也能明白对方的意图。这是逼着他们上岸,只要提前埋伏在渡口,那样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他们拿下。”
梁左臣从梁鹤祯手里拽走了地图,忍着疼痛他在地图上找到了可以上岸的最近的渡口:“没有粮食他们无法在江上漂泊,我们得赶紧去接应他们!”
梁鹤祯却沉默着,他心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说,那个困境苏云染一定有办法。
可是理智却又告诉自己,她一个小女子能有什么办法解决一船人的吃喝问题?
梁鹤祯一边让自己理智,一遍又有个声音不断地劝说着他苏云染一定能改变这个困局。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就相信苏云染能做到,虽然这想法任谁听了都会觉得他疯了。
“明知道对方在埋伏等着他们自己送上门,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是不会遂了他们的心愿。副统领,如果在不用考虑粮食的情况下,你会选择在什么地方上岸?”
地图就摆在眼前,梁左臣低头在上面考量了一番道:“其实从这条江出去接着就转入内河,沿着内河出去会经过一条湖。这条湖过后,就可以从运河直接驶入盛平!”
梁鹤祯摇摇头:“但是从内河这段开始,水路的行程明显要比陆路慢很多。这样一来,就会给追兵时间在上游埋伏。”
梁左臣眉头越皱越紧:“这……公子言之有理!如果要跑在追兵前头,那就必须得上岸!可选在什么地方上岸,这是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