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观澜一脸若有所思,却并未回答,李尽不由有些紧张起来,“傻丫头,想什么呢?”
李尽出声打断,陆观澜这才回过神,随即抬眼看向李尽,微微一笑,“何时出发?”
李尽顿了顿,似乎不大明白陆观澜究竟是何意,“什么何时出发?”
陆观澜一笑,“不是要回大禹看你外祖父?正巧,我倒也想瞧瞧,大禹究竟是何风光。”
阿梨和张三枝成亲三日后,李尽便拜别李国公,带着陆观澜出发了。
陆观澜原本是想让阿梨同张三枝留在大成,留在李国公身边也好,可阿梨死活不让,张三枝见自家夫人不愿留下,自然也不想独自留下。
初语本就是大禹之人,正好要回禹复命,至于小菊,说没见过大海,便想一道跟来看看。
于是,这如何从大成京都来的一行人,便又如何走。
陆观澜包下一艘不小的船,按照初语的指路,打算走予蔚海沿海而上,一路正巧还能看看大禹的风土人情。
大禹皇都有海运码头,一路而上正好可以在码头停下,自此而径直前往国都皇城。
甲板上,李尽从身后搂着陆观澜,望着看似黑沉沉的海水,“我倒有一事挺好奇。”
陆观澜闻言眉梢一挑,“何事?”
“怎的陛下从前对你颇为严肃,那日赏雪之宴上,你已如此冒犯,却还能宽恕于你?我不在的这些时日,你可是又背着我偷偷寻人把柄短处了?”李尽问。
陆观澜没想李尽会问起这个,不由便是一笑,“是,我寻着皇帝一个天大的把柄短处。”
李尽如同那刚得了新玩意儿的孩子一般,登时眼睛一亮,问:“是何把柄?”
陆观澜轻轻蹙眉,“你竟如此长舌?”
李尽一笑,“若这把柄短处有用,我便告诉阿公,此后陛下也不敢再为难于他。”
听到此处,陆观澜却忽然沉默。
说起为难李国公,皇帝当年让他父亲死在牢狱,恐怕才是他真正的心病吧。
想到此,陆观澜道:“放心吧,此后皇帝想必不会为难李国公了。”
因母亲一事她倒也的确看出了皇帝心中还是有情的,有没有义她不清楚,可无论出于成野造反一事李家的救主,还是当年致少国公于狱中而亡的愧疚,都不会叫皇帝往后再对李家起什么心思了。
想来,没了云嫔的兴风作浪,皇后在宫中也会好过许多。
毕竟贤妃的性子她还是多少能知晓几分,只要有贤妃在,加之太后护着,皇后便不会有什么大碍。
她晓得李尽此番话不过是牵挂着李国公和皇后,她如此说,便也是想叫他放心。
李尽晓得了陆观澜的心意,便道:“既然夫人如此说,我便如此信了。”
陆观澜顿时轻声嗔怪道:“早同你说了咱们还未成亲,在外可不能喊我‘夫人’。”
李尽虽连连称是,可口中还是不住念叨着夫人长夫人短。
“日出啦!”蓦地,身后传来小菊的声音。
初语这时候从里仓走了出来,见小菊咋咋唬唬便眉头一皱,回头冲阿梨道:“你如今倒是有事儿做了,也不管管这丫头,自打出来便没消停过,这成天嚷嚷的性子也不知随了谁。”
阿梨还没开口,一旁的张三枝便道:“要管你管,我家娘子可没空管这劳什子事儿,你说对吧娘子,”张三枝说着,回头冲阿梨一笑。
阿梨娇羞一笑,却是不语。
初语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转头正想给陆观澜告状,又瞧见那二人也搂抱在一起,顿时无语,转头念叨着说要钓鱼,却又回了里仓。
陆观澜见状一笑,目光落在阿梨和张三枝的身上。
“怎的,羡慕了?”
身后搂住自己的人忽然凑近耳畔,炙热的气息吐在脖颈,叫她觉着痒痒的。
她收回落在几个丫头身上的目光,转身抬头看向李尽,“此话怎讲?”
“难道不是夫人迫不及待想嫁与我?”李尽笑着,欺身越发凑近陆观澜。
陆观澜只觉唇上一热,一颗心也像霎时间融化在了这片满是云霭的海域之中。
日出的光在海面上映出一道旖旎的弧线,船上几分的身影也好似成了一幅画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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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难道真的不想同我做这个交易?”
固州大漠上的一处的客栈里头,成野一身粗衣素缟,眼神里已然没了从前的光彩,神情有些恍惚,也好似并未听见眼前人在同自己说些什么。
“听说,云嫔娘娘要撑不住了,”蓦地,此人提起这四字。
成野的眼神顿时一变,脸上也有了一丝变化,终于肯抬头看着面前之人。
“三皇子如今可想好了?”来人笑问道。
“你们······要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