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何时有令,我为何不知啊?”成野自然不能让自己下不来台,当即便继续质问。
佩刀之人好似懒得同成野废话,看了一眼成野身旁的雨竹,赞了声“好身手”,便又转头去揭棺材盖。
成墨见状并未想要阻止,毕竟今日他能前来,便也是想瞧瞧李尽究竟真死假死。
若其中真如苍和信上所言,那李尽如今可真算是自寻死路了。
成野本没想过阻止,眼见着佩刀人的手已经摸上了棺材,盖子即刻就要被掀起。
陆观澜却在这时拔下头上的发簪,不动声色地走到马旁,拿着簪子对着马腿便是一扎。
马儿吃痛,登时扬起马蹄,嘶鸣一声就要朝前奔去。
佩刀之人也是个眼疾手快的,手中的动作却是没停,借着最后一股力,就将盖子掀开了来。
与此同时,马儿眼看就要奔走。
成墨却在这个时候飞身上前,一把扯过马上缰绳,狠狠勒住了马身,紧接着,又一抬脚,生生将马腿给踹折了。
马儿一条腿被踢断,顿时一仰脖子跌了下去,马车也顿时朝一旁歪倒而去。
佩刀人顿时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站在一旁瞧着那马车倒下。
陆观澜本想让马儿带着马车蹿出人群离开,却没想还是没来得及,已叫那人将棺材盖给打开,而这马也被成墨拦住。
此刻,棺材也倾斜,虽说没从马车里翻出来,却也叫人瞧清了里头躺着的究竟是何人。
待看清过后,众人俱都愣住。
陆观澜更是呆住,看着棺材里躺着的老者,竟是安伯!
不仅是陆观澜,成墨一回头也顿时愣住。
棺材里躺的不是李尽?
成野从惊诧中回过神来,转眼间却见方才还在的佩刀之人此刻已全然不知去向。
就连一同前来的一干人等也已然无踪。
不知为何,他忽然觉着此事像是有人提早安排好了一样。
扭头看向成墨,成野的眼神忽然一沉。
是他?
陆观澜此时是最为震惊的一个,脑子里飞快想着之前同李尽约定好的计策,怎的如今全都变了?
成墨此刻也回过神,扭头瞧见陆观澜一脸若有所思,眉头也紧皱着,便不由奇怪。
难道这不是陆观澜想出来的法子?她不知李尽不在这棺中?
这时候,百夫长立刻冲到马车前,对成墨颔首道:“这是国公府中的管家,同将军一道出了意外,这便随将军的棺木一道回京了。”
看似这答复没有丝毫破绽。
可成墨眉头一皱,问:“那为何你先前还说,这棺材里头躺着的就是李将军?”
百夫长一笑,“卑职可没有这样说过。”
成墨凝眉盯着百夫长。
“卑职可从没有说过,这棺材里躺着的,就是将军呐,”百夫长微微颔首。
这时候,远处忽然跑来一人,嚷嚷着说将军已经到了国公府了。
此话一出,众人顾不得这边究竟是什么情况,便全都蜂拥离开,又全都赶去国公府门前为将军吊唁。
也有看热闹的留下想瞧瞧事情原委,却见成野的属下雨竹已经开始赶人。
成墨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可如今既然李尽已经到了国公府,他便也没有什么理由登门去抓人了。
毕竟在国公府质疑,再提出开棺验尸,实在有些侮辱李国公,若是传出去,纵然是百姓也会不满。
陆观澜此刻已然想明白了李尽的意思。
却又有些恼李尽这擅自决定。
若非李尽在京中实在有名得很,出门轻易便能叫人认出,这跟踪监视盯着他的人也不在少数,也不至于非得扮作尸体回去。
只是——这安伯又是何时死了的?
想到此,她目光落在棺材里的安伯身上,瞧见安伯面色虽然苍老,却并未像是死了好些日子之人。
见此,陆观澜连忙咳嗽一声,对百夫长道:“既是死者,那任由其如此,岂不是对死者不敬?”
此刻众人大都离去,成墨和成野的注意力都不在躺在棺材里的安伯身上,便都没有发觉不妥。
毕竟不是自己关注之人,于成墨和成野而言,多瞧一眼也是浪费时间。
百夫长也才反应过来,当即吩咐人将棺盖重新合上,又让人去准备新的马车。
这时候,成野忽然看向成墨,道:“二哥,今日还真是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