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何从来就觉着,坏人该是坏人的样子呢?
初语见陆观澜这会儿发着愣,忙伸手探了探额头,问:“您这是怎的了?”
陆观澜不语,却抬眼看向初语,“是啊,我怎么一直以来就这样想呢?”
初语被陆观澜这番话念叨得有些莫名其妙,疑惑道:“什么一直以来这样想。”
陆观澜微微一笑,好似茅塞顿开,“我从前一直觉着,只有坏人才会做坏事,而好人不会。可宋月梅却让我明白,人并非什么好坏之分,只是立场不同。她有她的立场,若换做我,恐怕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加之各人与各人之间从小所受之教的不同,待人便也是截然不同。如此一来,人便并非既定的作为,会按照他此番的立场和心境来选择自己的路。所以,我所猜测的那几个会害死李尽的,便百思不得其解,为了什么要如此做。这会儿我想明白了,我也才反应过来,兴许真正的凶手,便藏在那群我永远也不会想到的好人之中。”
初语听得整个人都愣住,压根儿不明白陆观澜究竟说了些什么。
见初语瞪大了双眼看着自己,陆观澜笑着从浴桶站起身,“傻丫头,更衣。”
刚换好了衣裳,就见阿梨也匆匆忙忙回来。
见陆观澜醒了,阿梨捧着药包的手微微颤了颤,当即哭了起来。
接着便跑到陆观澜身旁一把将陆观澜抱住,半嗔怪半委屈地哭道:“小姐您吓死奴婢了!”
陆观澜眼神温柔,伸手拍了拍阿梨的背,语气柔和,“好阿梨,我这不是没事吗。”
阿梨抽抽嗒嗒地松开手,看着陆观澜撇嘴道:“是,有事的时候呢?若是真的有事,那小姐让奴婢们怎么办?”
陆观澜失笑,刚想再开口,却觉喉咙发痒,忍不住咳嗽两声。
阿梨见状,也来不及再同陆观澜扯,忙道:“您先躺着吧,奴婢这就去给您煎药。”
说着,便朝初语点点头,转身朝着小厨房去了。
看着阿梨的背影,陆观澜忍不住轻轻一笑。
随即扭头又朝初语看去,“你们该不会以为,我是寻死去了吧?”
初语微微咳嗽一声,并未回答,只是扶着陆观澜在榻椅上坐下。
陆观澜笑着接过初语递过来的暖水壶,捧在手里笑着,却在目光落在暖壶上时蓦地想起一张脸来。
随即道:“你在大禹时,可曾见过一位美男子?”
初语闻言愣了愣,想了想道:“你说的······美男子是什么样儿的美男子啊?”
陆观澜想了想,道:“出尘绝世那般的美貌,可曾有?”
初语想了想,“有倒是有,不过我没见过,只是听说。”
陆观澜闻言似乎来了兴趣,抱着暖壶问:“说来听听。”
初语便道:“就是大禹的那位二皇孙,听说美得让人发痴,若非男儿身,恐怕未来几十年也再不能有女子能与之媲美,更无需再找其他圣女了。”
陆观澜听了这话确实霎那间顿住,有些呆呆地望着初语。
初语见状有些奇怪,“奴婢······奴婢这是说错了什么?”
只听陆观澜道:“当真?”
初语点头,“奴婢也只是听说,毕竟二皇孙在宫外住着,奴婢身份还不至于能想见就见的。”
陆观澜忽然想起今夜那男子的笑容,那张脸,会不会就是初语口中所言的二皇孙?
初语见陆观澜又在发愣,便道:“您怎的会问起这个?莫非您今日是见到什么俊美男子了不成?”
说着,初语脑子里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当即笑道:“您该不会是为了追寻那美男子的脚步,继而失足落水的吧。”
陆观澜回过神,也跟着笑了。
“若是如此便好了。”
二人说笑着,这时候就见小菊从外头走来。
“小姐,墨园那边儿好像来人了,”小菊的神情似乎有些凝重。
陆观澜抬眉,“哦?”
小菊道:“小姐今日这大夫请得急,阿梨姐姐恐怕被有心人瞧了去,便让奴婢在收拾打点好了一切后,去盯着二小姐的墨园那边儿,奴婢这一盯,果真还盯着了。”
陆观澜闻言倒有些意外,没想阿梨如今为了她,竟已经做到这般地步,也是难为这个傻丫头了。
“方才以为阿梨姐姐已经守在小姐身边来,便想着来寻阿梨姐姐说说此事,这会儿小姐既醒了,那奴婢便同小姐禀报便是,”小菊道。
接着,便将自己在墨园外头所见同陆观澜一一禀报。
陆观澜听罢,却忽然笑了。
“又是如此。”
上回是那个前世为陆经竹所用的罗简,这回又换了她新请的大夫。
只是与上次不同的是,上回她故意为之,这回却是真的请大夫来瞧病。
既然这陆经竹这么想知道她究竟得来什么病,那她便也叫陆经竹体会一番这样的滋味吧。
想着,陆观澜扭头问初语:“绑人这事儿,你可在行?”
初语一笑,“行家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