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翌日一大早,二位嬷嬷就前来辞行。
与昨日不同的是,今日的陆观澜起了个大早,早早便备好了早膳,在院儿里等着了。
“二位嬷嬷许是还未用过早膳,不如吃些再回宫复命,”阿梨在一旁边为陆观澜布菜,边冲前来的两位嬷嬷道。
岳嬷嬷忙婉辞,“不必了不必了,大小姐用膳,咱们两个奴婢怎好打搅,还是不多叨扰了。”
陆观澜笑了笑,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明知故问道:“只是不知,怎的嬷嬷们今日便走?不多留两日吗?我还有好些规矩要找二位嬷嬷答疑解惑呢。”
梁嬷嬷笑道:“实在是,宫里连夜传了话来,说是咱们娘娘身子不适,等着咱们奴婢二人回去伺候呢。奴婢们,也实在担忧娘娘的身子。”
陆观澜站起身,笑着冲阿梨点点头。
阿梨连忙将准备好的金叶子递上。
“二位嬷嬷辛劳,这些都是这两日来咱们小姐谢过二位的心意,还请收下吧,”阿梨笑着上前,将两袋金叶子,分了岳嬷嬷和梁嬷嬷一人一袋。
两位嬷嬷见状,倒也没推辞,索性收下。
就见岳嬷嬷冲着陆观澜微微颔首,“那便多谢大小姐了。”
陆观澜点点头,扭头冲小菊道:“我被父亲下了禁足令,出不了这个院子,还是让小菊替我送送二位嬷嬷吧。”
岳嬷嬷梁嬷嬷闻言相对一望,了然于心。
刚送走岳嬷嬷梁嬷嬷,就听得阿梨一声叹息传来。
陆观澜转头问:“怎的?又心疼银子了?”
阿梨一撇嘴,道:“可不是嘛,瞧着好容易许久没花出些银两了,今日这一送,倒是送出去了好些。”
陆观澜笑了笑,“你放心,今日这银子花得可是值。”
陆经竹那边听闻宫里的两位嬷嬷走了,顿时心情舒畅。
“陆观澜可有气急败坏?”陆经竹忙问萍儿。
萍儿道:“这个奴婢倒是不知,只瞧着那二位嬷嬷一大早便从厢房里头出来,直奔了大小姐院子,没多大会儿便从院儿里出来,紧接着便瞧着外头备了马车,二人就出门走了。”
陆经竹嘴角挂上难掩的笑意。
想来,便是昨日让这宫里来的等了许久,让两位宫中老人心有愤懑,这才愤而离去吧。
“那小姐,咱们今日可还去给老爷送点心?”萍儿问。
陆经竹从床榻上坐起身,望着窗外大好天色,笑道:“去,如何不去。”
只要父亲对她寄予厚望,她往后便还有大好的富贵前程。
夜里,陆秉言去了霓轩阁。
刚到屋门口,就听见里头传来宋月梅同女儿说话的声音。
“你呀,也长大了,也快到及笄议亲的年纪。可是你大姐姐还未谈婚论嫁,你便不能抢在她前头,要知道,嫡庶有别。你父亲如今在朝中官路通达,往后也少不了的辛苦辞劳,你能多体恤便多体恤,不能因为你自己的终身大事,而去叨扰你父亲。咱们母女俩,只要有你父亲的眷顾便好,等你父亲忙过了,自然也会想起你了。”
“阿娘,女儿知道了。”
这一番话听在陆秉言耳朵里,却叫他觉着有些心酸。
说起来,当初宋月梅跟了他,先是无名无份,而后入府为妾。
大夫人离世后,他也起过念头,将宋月梅扶正。
可那时却还是因为私心,放弃了扶正宋月梅的念头,改娶王沁儿。
如今想来,下月末便是陆观澜的及笄之日。
也是经竹的及笄之日。
正想着,忽听得身后传来一个丫头喊老爷的声音。
陆秉言眉头一皱,回头间,就听屋内的谈话声没了。
门开了,宋月梅见着陆秉言,颇有些惊讶般,道:“哎呀,不知今日老爷要来,这都还什么都没备下。”
说着,回头冲陆经竹使了个眼色。
陆经竹忙站起身,朝着陆秉言行礼,“女儿见过父亲。”
陆秉言点点头,眉头舒展了不少,对着陆经竹道:“你好生回去歇息,”说着,又想起什么,道:“今日的点心也好吃,往后还是不要费心做这些了,好好在院儿里习些琴棋书画。”
陆经竹闻言,嘴角轻轻带起一抹笑,颔首:“是,父亲。”
随即,转身退下。
陆经竹一走,宋月梅便让丫头准备了热水,给陆秉言一边泡脚,一边为他捶背。
陆秉言刚把脚泡上,闭了闭眼,开口道:“这么多年,委屈你们母女了。”
宋月梅闻言,抬眼看向陆秉言,眸中尽是柔情,“老爷哪里话,妾身和经竹在老爷身边,过得都是好日子,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陆秉言叹了口气,道:“齐鸣的事,实在是我没法子,不过好在华生是个争气的,往后,必定仕途有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