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观澜神色异样,成墨以为她是想到临江楼那日被长兄羞辱一事,忙道:“不过如今我倒是有些不爱吃了,改日我让母妃做些点心给你送到府上,我母妃手艺很好,你应该会喜欢。”
陆观澜回过神,忙摇头,“多谢殿下好意,不用劳烦贤妃娘娘,我也不爱食点心。”
说罢,陆观澜又道:“二殿下,如今陛下可是着手封王礼了?”
成墨一愣。
父皇的确着手准备封王,只是这除了他们宫中有些消息外,连外头的朝臣也是不得而知的。
可陆观澜,又是从何而知?
难不成父皇将此事告知了陆秉言,陆观澜从她父亲那儿听到的?
陆观澜看出了成墨的疑惑,“殿下若是信我,就不必猜想我从何而知,殿下若是不信我,那我也不必同殿下再说。”
成墨眉头紧皱,定定望着陆观澜。
要说全然相信,倒也不至于。
可要说不信,他却总觉着,这丫头心思缜密,实在不简单,她料想的事,好似每一件都不差毫厘。
想到在蜀中之时,他已然决定同陆观澜联手。
便道:“从今往后,你的话我都信。”
陆观澜笑了笑,道:“咱们大成历来先封王再立储,可是,若封地太过遥远,这储君之位怕是也没机会争了。”
说着,她冲成墨恬静一笑:“殿下该是从宫中也得知了一些消息,可有何准备?”
“准备?”成墨喃喃。
其实对于立储封王,他一个都不感兴趣。
可是自小父皇对他期望极高,更有司天监说,他出生时天降祥瑞,是有天星下凡的命数。
他此生本想做个闲散富贵人,可是直到母妃被陷害,看着母妃信中对他的不舍愧疚,以及深深的绝望无力,他才深觉权力的重要。
“殿下,近来切莫相信接近你的人,也不要再去沾染朝中之事,更不要私底下见什么臣子,”陆观澜嘱咐般说道。
她晓得成墨是个无心之人,若非毫无防备,也不至于前世被成野构陷至深。
她记得这个时候成野遣了自己朝中心腹接近成墨,反倒叫成墨以为那臣子依附自己,结果最后被成野参了一本,说成墨勾结朝臣。
皇帝最忌讳也最忌惮皇子勾结朝臣,这便对成墨失了看重。
成墨见陆观澜说得极为认真,便点头道:“我听你的。”
一番嘱咐,成墨也不傻,自然晓得往后该规避什么。
陆观澜便起身告辞,说还要赶着回去赴约。
转身间,成墨忽然开口问:“可有人上门提亲?”
陆观澜脚下一顿,扭头一脸疑惑。
成墨蓦地一笑,摇头道:“无事。”
陆观澜不明就里,只回笑着颔首,随即带着阿梨离开别院。
看陆观澜一走,一直在旁边守着的家仆忽然道:“要不要属下去打听打听?”
成墨睨了一眼那家仆,轻咳一声,“这是什么话。”
家仆咧嘴一笑,“不是要打听打听陆大小姐有没有许配人家吗?”
成墨蹙眉,又是一声咳嗽,也没理会家仆,转身回了屋子。
家仆满脸堆笑,这便会意地退下了。
从文安坊出来,陆观澜便立刻赶往茶园。
王沁儿倒坐得住,在茶园看了两出戏,见陆观澜还未倒,便兀自吃起点心来。
陆观澜一入茶园,便直奔二楼雅间去了。
见王沁儿正痴痴望着戏台,口中似在喃喃什么。
她朝戏台上看去,见台上正唱着一出才子佳人的戏,不由一笑。
王沁儿听见陆观澜的笑声,这才回过神,起身朝陆观澜笑道:“观澜妹妹可是来了,我这都看了好些时辰的戏了。”
陆观澜却是打趣道:“可我瞧着,沁儿姐姐看得入神,怕是心都飞到郎君那儿去了吧。”
说着,拉着王沁儿又坐下。
王沁儿娇怯一笑,却是不语。
要说起来,没见陆观澜的这些日子,她总能想起陆老爷那日冲她笑。
但想到陆观澜兴许不悦,便没敢在陆观澜面前显露这个念头。
可今日看的这出戏,又叫她奈何不得心中情思。
陆观澜瞧王沁儿一脸愁容,忽然问:“不知沁儿姐姐觉着,我父亲如何?”
王沁儿一怔,没想陆观澜竟会这样问,忙摇头,“妹妹,我没那个意思。”
见王沁儿一脸慌乱,陆观澜却只是拉过王沁儿的手,轻轻握住,“姐姐若真有那个意思,我才欢喜。”
王沁儿眼中的慌乱顿时变成不解,秀眉微蹙,小心翼翼问道:“妹妹这是……何意?”
陆观澜眼底笑意更甚,“傻姐姐,我这样喜欢你,你还瞧不出来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