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朝陆观澜扑了来。
陆观澜一闪身,叫陆莲青扑了个空。
陆莲青摔在地上,一块碎瓦片跌落。
陆观澜一脚踩在那瓦片上,俯视着陆莲青,嘴角含笑,“好歹也是大家闺秀,怎的如今与泼妇无异了?”
陆莲青摔得跪在地上,一双眼里此时尽是满布的血丝,却只能瞪着陆观澜。
陆观澜说着,又蹲下身,“你可晓得,你这幅模样,都被外头那群人看光了。你不是想嫁人吗?待官府的人将那群乞丐找到,你想要谁做你的夫君,便挑一个。”
说完,站起身。
“回府后,你若安分,我便从今往后当作没你这个人,你若不安分,我便叫你连这样跪着同我讲话的资格都没有,”陆观澜忽然抬脚,将披在陆莲青身上的外衫一脚蹬开。
随后,转身出了屋子。
听着身后陆莲青不住的怒吼,那一声声“贱人”,却叫她不痛不痒。
出了巷子,就见阿梨带着府中嬷嬷赶来。
看着嬷嬷们赶了进去,陆观澜这才叹了口气道:“阿梨,我这样是不是太狠心?”
阿梨一愣,随即颔首道:“小姐,阿梨不觉得您狠心,若非小姐有戒心,提早离开,今日躺在那屋子里的,可就是小姐了。”
陆观澜蓦地一笑。
是啊,若非她早早觉察,那躺在屋子里的,可就不是陆莲青了。
“只是,三姨娘如今怕是不会再同咱们一道了,”阿梨似是担忧一般,道。
陆观澜却摇头:“无妨。”
周素素明摆着晓得这些乞丐原本是冲她来的,却没有怀疑她那番说辞,无非就是心虚。
她既晓得自己女儿同宋月梅做了什么勾当,却默许了陆莲青此番行为,那便已经同她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了。
如今这府里,除了她院子的阿梨小菊,更是谁也指望不上。
待嬷嬷将陆莲青从屋子里接出来,再送上马车。
官府那边的人便来禀,说是让小姐们先行回去,他们连夜追查,待追查到那群乞丐下落,会登门向陆尚书禀报。
陆观澜便带着阿梨回了府。
一回府,就见厅中大亮,众人似乎都在。
此时陆秉言正坐在堂前,见陆观澜回来,便起身问:“你三姨娘和你妹妹呢?”
陆观澜微微颔首,不紧不慢道:“那几个嬷嬷该是带着妹妹回了院子,三姨娘忧伤过度晕了过去,也已回了院子,父亲还是快些去瞧瞧吧。”
陆秉言见陆观澜毫发无损,又想到陆莲青如今失了贞,竟有些气愤。
为何失贞的不是这个毁了容的陆观澜,而是容貌完好的陆莲青。
这时,陆观澜忽然抬眼,对上陆秉言的双眼。
陆秉言竟心虚地移开目光。
陆观澜不禁冷笑,她大概猜到她这位“好父亲”在想什么了。
为何遭殃的不是她,而是陆莲青?
陆秉言定是如此想的吧。
厅中除了陆秉言,宋月梅也是带着陆经竹和陆莲华早早便回了来。
陆莲华如今已回了院子,就见宋月梅和陆经竹正在厅中坐着。
这对母女依旧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似乎对此事也尤为痛心,却都坐在椅子上,未言半个字。
宋月梅历来就是这样。
越是自己做的,越会少说话,好撇清干系。
毕竟说多错多,这时候说得越少,便越显得同自己无关。
只是这一回,陆观澜不打算让这对母女置身事外了。
“唉!若非今日宋姨娘改了道,四妹妹也不会遭遇横祸,”陆观澜蓦地开口。
陆秉言闻言,看向宋月梅。
宋月梅也是一凛,原本还悲戚的面上顿时闪过一丝厌恶。
宋月梅原以为,今日陆观澜没遭殃,是她运气好,陆莲青替她遭了罪,那也是陆莲青时运不佳。
可如今看来,陆观澜这贱丫头,好似知道些什么。
莫不是陆莲青那蠢丫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想着,宋月梅拿着手帕擦了擦眼角,似有些哽咽道:“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我实在愧对小姐们。大小姐说得对,若非我今日想着早些赶去寺中,早早为家中,为你父亲祈福,也不至于半道叫四小姐遭了这样的罪,都是我,都是我的不是啊!”
说着,一副痛心疾首地模样,蓦地就往陆秉言跟前一跪。
陆秉言见状,忙冲陆经竹道:“还不快把你阿娘扶起来!”
陆经竹便怯怯颔首,上前扶起宋月梅。
“怎的怪你宋姨娘呢,她不过也是想早些去往寺中,此事也是意外,”陆秉言眉头紧锁,对于陆观澜这番话似乎很不满。
陆观澜眼神里也露出几分忧愁来,“父亲说得是,宋姨娘也是心急,否则也不会对我和四妹妹的马车不闻不问了,该是急着为父亲请愿吧,唉!若是早些有人来,四妹妹兴许就不会被掳了去。”
宋月梅听得咬牙。
陆观澜这番话哪里是在附和,分明是在打她的脸。
陆秉言不是傻子,自然也听出了陆观澜的话里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