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谁在造谣,别让老子逮住了,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的。
赵俨一路抱头鼠窜从常雕家里逃出去,
看着赵俨缓缓消失的背影,常雕眼中凶光大作。
真当我常巨鹰良善可欺了,
好你个赵俨,既然你这么喜欢寡妇,那老子就成全你!
·
赵俨今年也五十岁了,在这个年代绝对算是老者,
他被常雕从家里直接撵出去,也是感觉老脸挂不住。
回到自己的牛车上,他稍微定定神,低声道:
“见天子。”
清冷的大殿上只点着一盏微弱的烛火,曹叡坐在最上首的帝位上,满头长发披散垂地,一身黑色冕服的他几乎全身都缩在无边的黑暗中,墙上拉长的人影看上去颇为诡异。
赵俨在宫人的带领下缓缓走进殿中,对这上首的曹叡恭敬地拜倒,还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曹叡给他的压迫感远远大于曹丕,几乎可以与暮年的曹操相提并论。
赵俨沉闷地道:
“陛下,臣已经探听清楚了。”
他把今天在常雕家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给曹叡。
连常雕的神态、语气他也模仿的丝丝入扣。
只是最后,他鬼使神差地来了一句:
“京兆王之事,乃臣试探卫尉,并非臣真心之言,还请陛下明察。”
“嗯。”
曹叡应了一声,又陷入了沉默。
气氛压得赵俨有点喘不过气来,但他还是恭恭敬敬地拜在那里,不言不语。
良久,曹叡才叹息一声:
“伯然,公以为常巨鹰此人如何?”
“呃,此人……忠耿有余,机变稍差,却不失为一员良将。”
曹叡嘿了一声:
“机变稍差?
我倒是觉得他机变过人,你完全没有骗过此人。”
“呃,”赵俨可不敢接曹叡的这句话,
天子说啥是啥,我赞同就完事了。
曹叡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面前的桌案,又快速转移话题:
“朕此番以常巨鹰为卫尉,朝中多有怨言,大司马更言常巨鹰乃国之柱石,当复征南大将军之位,驻守荆州,不知伯然意下如何?”
这种话赵俨更不敢接。
他的心思急速飞转,答道:
“臣以为,常雕和京兆王离得越远越好。”
曹叡登基之后,将荆州的战事交给夏侯楙来负责。
可夏侯楙一句过江丢给夏侯霸,然后自己躲到新野静观其变,这让曹叡非常无语。
他看了看满朝文武,现在能当领军大将的还有吴质、夏侯尚、常雕、臧霸等少数几人,
曹仁的病情多次反复,没有什么好转的迹象,孙权虽然称臣,可仍然需要张辽在寿春驻防。
剩下的人,曹叡哪个都不想用,却又不得不列为自己考虑的对象。
国事艰难啊,
父亲,你还真给我留了一个烂摊子。
曹叡凝思许久,道:
“你先告退吧,我再稍稍想想。”
赵俨如蒙大赦,缓缓退出殿中,又只留下曹叡一个人面对着微弱的烛火,
许久,这个以智略甚远著称的皇帝仍然拿不定主意。
不然……先派吴质去荆州试试?
赵俨缓缓退到宫外,坐回牛车上,他的心才稍稍平静了几分。
小皇帝才思敏捷,只是性子也有些阴沉,让人捉摸不透,跟这样的人说话,真是要格外小心。
他派我来试探常雕,究竟是信我,还是也偷偷在防着我……
嘶,这么想想,还真是恐怖。
到了河东,还得好好表现才是。
才闭着眼睛假寐,在牛车的颠簸中几乎要睡过去。
可过了很久,他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不对啊,自己家离皇宫没有这么远,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到?
他赶忙道:
“这是去哪?”
外面赶车人瓮声瓮气地道:“别慌,快到了。”
赵俨大惊,多年行伍的经验让他立刻明白过来自己遭到了劫持。
他二话不说,直接从腰间摸出防身的匕首,猛地拉开布帘,朝外面用力刺出去。
可一刺,他却完全刺了个空。
就在他惊慌失措,全省冷汗直冒时,突然听见一个威严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响。
“赵俨,你作恶多端,强征了多少女子为奴,
今日你死在此处,不知你的妻女又会流落谁家。
这些,你可曾想过?”
“韩虓?”赵俨脱口而出,
不过,他立刻否定了这个答案。
因为,这个声音居然听起来有点耳熟……
“徐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