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川的声音里透着早已知晓一切的洞悉之意,尤其是他看过来的眼神,让阮柔书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
她感觉自己所有的思量都已经被看穿了,在这件事上完全没有欺骗司徒川的可能性。
除了承认,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可是,她阮柔书什么时候这么容易认输过?
何况,站在面前的还是她的儿子。
微微抿唇,她端起面前的茶盏喝了一口,似乎是在掩盖什么。
但是事实上,她喝完那口茶之后,直接将茶盏砸到了司徒川的脚下。
茶盏被摔的粉碎,茶汤从里面溅了出来,落在他的脚上,引起他眼神中的惊讶。
不过真正让他惊讶的,是阮柔书的反应。
她面上的神色很是激动,抬手指着他说道:“川儿,你是我怀胎十月,从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这些年,娘什么时候不是以你们为先?”
“为了你们能够平平安安长大,我花费了那么多的心血,结果……现在你就是这样想我的?认为我在对你撒谎,对你的承诺不过是麻痹你的意志?”
说到最后,她的嗓音里带上了哭腔,眼睛里更是有泪珠滚滚的落了下来。
司徒川自小在阮柔书身边长大,母子之间的感情向来是极好的。
这一次跑过来兴师问罪,也是内心里太过孤苦,觉得实在是无路可走,才想要问个清楚。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的私心里也认为确实是阮柔书对乔之如派出了刺客。
但是现在看到阮柔书面上的眼泪,他慌了:“娘……我……”
“不要喊我娘!”
不等他说完,她就打断了他的话,一双眼睛蓄满了眼泪:“我知道你心里有之之,我也知道之之那孩子身世凄惨,嫁到监国府更是以后再无出头之日。”
“所以纵然这件事有田家那样的前车之鉴,我还是许了你。并且跑到你姑姑家为你央求,却不想你这样怀疑我?既然如此,你何必问我这个娘的意见?自己去做就好了!”
这番话让司徒川完全是昏了头,他直接跪倒在地上。
纵然地上还有碎裂的玻璃碴子,他也没有理会,甚至眉头都没有皱:“是儿子糊涂,没有查探清楚,就来询问,伤了您的心了。”
他说着膝行到她面前,抬起头,一双眼睛也泛了红:“娘,求您责罚儿子,千万别因为不孝的儿子损伤了身体。”
阮柔书看着司徒川的模样,抱着他哭了起来,司徒川也觉得自己方才太过唐突,紧紧的抱住自己的母亲,寻求原谅。
阮柔书眼角的余光看到地上的血渍,眉梢一挑:“川儿,你的腿……”
“儿子没事,只想娘不要再生儿子的气了。”
“胡闹,都流血了,怎么能没事?”
一番说教之后,司徒川乖乖地挽起裤子,让阮柔书给他上药之后,回屋休息了。
他前脚离开,阮柔书后脚就将韩嬷嬷喊到了身边。
“夫人。”韩嬷嬷恭敬的对着阮柔书行礼。